亦泠不為所動,臉色越來越青。
食言失信,不愧是謝衡之。
曹嬤嬤見她這模樣,連忙說:“要麽再派個人去請?”
沒用的。
亦泠知道,此時的謝衡之必定認為她在興妖作怪。
去的人越多,他只會越煩。
可她身體的不適感正在加重,這會兒耳邊已經出現了蜂鳴聲。
“我親自去請他。”
既然謝衡之不願回來,那她離他近一些,應該也會有所緩解吧?
-
月黑風高之時,一輛樸素馬車從謝府低調駛了出來。
亦泠不想驚動府裡其他人,更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大半夜地去找謝衡之,於是隻帶了錦葵出來,留下曹嬤嬤在林楓苑坐鎮。
路上,錦葵一直替她擦著額頭的冷汗。
“夫人怎麽又開始發熱了?”她碎碎念道,“該不會是下午那會兒……”
亦泠閉了閉眼,沒說話。
剛剛離開謝府時,連曹嬤嬤似乎都察覺到什麽了,沒阻攔她,反而井井有條地安排一切。
只有錦葵,日日伴在亦泠身邊,關於她發病這回事,是一點規律都沒發現啊。
不過這樣也好。
身邊的婢女太過聰明,亦泠反而會擔心自己不是商氏的秘密被發現。
正想著,轆轆而行的馬車忽然停了下來。
錦葵掀開車帷,探了個腦袋出去問車夫:“發生何事了?”
車夫在這黑夜裡也有些迷茫:“好像是碾到了野貓。”
錦葵:“夫人,我下去看看?”
亦泠點點頭:“你快些。”
錦葵下車後,提著燈和車夫查看著車軲轆底。
起先還湊在一起嘀咕,說著說著,忽然就沒了聲兒。
“錦葵?錦葵?”
亦泠叫了兩聲,沒聽到任何回應。
她當即便知道定是發生了什麽意外,可如果自己一個人躲在馬車裡,似乎也無濟於事。
本就虛寒發熱的身體又起了一層雞皮疙瘩,亦泠伸手,緩緩挑開車帷一隙。
看清眼前景象的那一刻,亦泠胸口一緊,剛要叫出聲,便被人捂住了嘴。
被拽出馬車時,亦泠倒也沒去思索是誰要害她。
她隻滿腦子想著,若這一回又因半夜出府尋謝衡之而喪命,那她也不要投胎了。
直接做鬼,和謝衡之不死不休!
-
鈺安公主回到合歡殿時,天色已經黑得如同濃墨,窗外寒星點點,悄無人聲。
她是故意把亦泠擄來後就晾在這裡的。
誰讓她膽大包天欺瞞自己呢?
進來後,見亦泠平靜地坐在羅漢榻邊,雙手被反捆著,安安分分地,鈺安公主還有些不滿。
“你怎麽不掙扎?”
亦泠:“……”
我掙扎有用嗎?
自打被綁進了這合歡殿,亦泠就知道自己叫天天不靈了。
何況她現在虛弱得連眼睛都快睜不開,哪兒有什麽力氣掙扎。
鈺安公主走近了,也發現了亦泠臉色不對勁。
她愣了一瞬,轉頭質問那幾個把亦泠綁來的太監。
“你們打她了?”
太監們立刻跪了下來。
“公主明鑒,小的哪兒敢啊!”
那就好。
想來是這個奸詐的女人又在裝了。
“你近日為何躲著本宮?”
鈺安公主不再管別的,握著九節鞭,一下又一下地抽在亦泠身旁的案幾上,“說說吧,那日你與本宮約好共謀,竟是在騙本宮?”
“臣婦當然不敢……”
亦泠無奈地看著鈺安公主,“可公主您半夜將我綁了來,這不好交代吧?”
“謝夫人別嚇唬我了。”
鈺安公主根本不在乎,低頭看著亦泠笑了笑,“你和謝衡之根本就是一夥的,那日的說辭都是騙本宮的,對不對?”
聽這話的意思,鈺安公主似乎不知道那玄天散是毒藥?
“公主,臣婦從頭至尾都是真心與您結盟的,可那日是您說玄天散有用,我費盡了心思去尋得,結果它卻是一味劇毒!”
亦泠說完,便強撐著精神,緊緊盯著鈺安公主。
眼前的人果然臉色驟變,半張著嘴巴許久說不出話,連眼睛也不眨。
若不是演技太好,便是當真不知情。
亦泠覺得鈺安公主顯然不是前者的料。
她心裡有了底,反倒冷靜多了。
“劇、劇毒?”
鈺安公主想到了什麽,手一松,九節鞭也落了地,“那謝衡之被你毒死了嗎?”
“……”
問的是什麽廢話。
“若非臣婦及時發現,謝衡之早已被那一味玄天散收了命去,您的準駙馬恐怕永不能見天日了。”
想到這個可能,鈺安公主雙唇也開始發白,似有些站不住,扶著案幾跌坐了下來。
“不、不可能。”她搖著頭,喃喃自語,“玄天散怎麽會是毒藥呢?那人分明說了是吐真藥。”
原來還有第三人在背後利用鈺安公主,這便說得通了。
但這人究竟是誰?
還想再接著問的時候,亦泠卻提不起一口氣。
她快撐不下去了。
眼皮重得像灌了鉛,渾身的知覺也越來越淺。
鈺安公主見狀,給旁邊的宮女使了個眼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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