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轉身便走,也不顧錦葵在後頭勸說。
馬車就停靠在不遠處,裡面也備著軟枕和一張取暖的虎皮。
亦泠蜷縮著腿腳,頭靠著車廂壁,不一會兒便脖子酸肩頸疼。
換了好幾個姿勢,依然不能緩解不適。
哎,明明白日裡坐幾個時辰的馬車也還能忍受,怎麽到了夜裡就如此難熬呢。
忽然間,車廂門被人從外打開。
亦泠抬起頭,便對上了謝衡之沉沉的目光。
“怎麽不去營帳裡睡?”
明知故問。
亦泠別開臉,說道:“有蟲子,不想去。”
緊接著馬車外頭就響起了錦葵的聲音。
“奴婢方才找利春大人要了些驅蟲的藥物,已經仔仔細細熏過了,不會有蟲子的!”
亦泠:“……”
該機靈的時候不機靈,不該機靈的時候瞎機靈!
這下亦泠不知還能再說什麽,隻好緊緊閉著嘴巴。
謝衡之也不再多問,只是盯著她看了會兒,看得她渾身不自在時,才開口道:“自己過去還是我抱你過去?”
亦泠:“……”
她掀開虎皮鑽出車廂一把推開謝衡之,又氣又急地走向了營帳。
過了會兒。
野外露宿自然是要和衣而睡的,亦泠翻來覆去許久才勉強適應。
這時,營帳裡又灌入了一股冷風。
不必睜眼也知道誰進來了。
亦泠立刻翻了個身,側身睡著背對謝衡之。
本就又小又矮的營帳因為謝衡之的進入而顯得越發擁擠,連呼吸都很局促。
不過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回 了,亦泠告訴自己要冷靜,只要她不作聲,想來謝衡之應該也會和以往一樣安分……吧?
何況營帳外還有護衛守著,什麽動靜人家都聽得見,他也不至於那麽沒臉沒皮。
事實好像也確實如此。
一刻鍾過去了,謝衡之並沒有什麽動作,連呼吸都格外平穩。
但這一回亦泠卻始終無法定下心來。
心裡本來就慌亂,深夜裡又格外寒冷,亦泠能感覺到自己的牙齒都在打顫,卻無法控制。
“你很冷?”
謝衡之果然還沒睡。
眼下也只能承認自己是因為冷。
於是亦泠緊閉著眼,“嗯”了聲。
可是下一刻,她卻被謝衡之一把拉進了懷中。
營帳狹小,兩人之間本就幾乎沒有距離,他的動作只是在頃刻間,亦泠甚至都來不及拒絕。
直到謝衡之的手臂已經攬在了她腰身上,亦泠才如夢初醒。
礙著外頭有護衛,亦泠不敢做出什麽大動作,連聲音也壓得很低。
“你做什麽?!”
“不是冷嗎?”謝衡之平靜地看著她,“那我抱著你睡。”
“你……”
亦泠抬起眼,甚至能透過營帳看見外頭的護衛,“不必如此!”
這下裝不懂的卻變成了謝衡之,他望著亦泠,眼裡沒有絲毫疑惑,卻問:“為何?”
還能是為何?!
當、當然是……
亦泠屏著氣息,低聲道:“你不要這樣,我不習慣。”
說著便試圖掙脫謝衡之的懷抱。
結果她剛動了動,謝衡之反倒抱得更緊了。
他垂著眼,神情漠然,卻說著蠻不講理的話:“那你習慣習慣。”
亦泠:“……我不會習慣,我一輩子都不會習慣的!”
“是嗎?”謝衡之說,“一輩子還長,你怎知你不會習慣?”
營帳外有護衛站著,抱著她的男人又油鹽不進。
亦泠本就慌張,在這種時候根本無法思考怎麽反駁謝衡之的話,張口便道:“你這樣一廂情願有意思嗎?!”
急促又焦灼的聲音落下,短短一瞬之後,亦泠便清晰地感覺到縈繞在自己周身的溫度在徐徐變冷。
不假思索的話,往往最為真實。
亦泠也是這麽認為的。
可是當她看見謝衡之逐漸黯淡的眼眸時,卻有些茫然自失。
難道不是嗎?
他們二人之間的狀態,他不清楚嗎?
無聲地對視良久,兩人都眼神各異。
最後謝衡之什麽都沒說,只是松開了手,也收回了目光,恢復了先前的臥姿,平靜地閉上了眼。
“睡吧。”
亦泠卻還維持著不動的姿勢,怔怔地看著謝衡之。
片刻後,才在他輕微的呼吸聲中,背過了身。
長夜寂寂,落木蕭蕭。
雖是風餐露宿,但隔著營帳也能看見手執火把巡查的護衛,無疑是安全的。
但亦泠還是睜眼看著影影綽綽的光亮,許久許久,才合上眼。
-
第二日清晨。
亦泠醒來時,營帳裡已經只剩她一人,倒是外頭有不小的動靜。
意識還未回籠,錦葵突然在外頭喊道:“夫人?您醒了嗎?”
亦泠連忙揉揉眼睛,說自己醒了。
於是錦葵探身進來說道:“泥石已經疏通了,夫人,咱們要準備出發了。”
亦泠理了理自己的衣裳,走出了營帳,果然見一行人馬已經整裝待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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