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經不可能再回到親密無拘束的時候了。
可她還是他喜歡的人,是他年少時真心想娶的人。
可梁瓔還是知道了,在看到她的那一刻,慌亂只是在魏琰的心中一閃而過。他早就知道,不可能一直瞞下去的,終會讓她知道的。
可在看到她搖搖欲墜的身形時,魏琰還是會心疼得胸口都揪在了一起。
他與薛凝,誰都沒有說話,他沒有問薛凝,是怎麽把梁瓔引到這裡來的。就像是薛凝也沒有問他,跟梁瓔解釋了那麽多理由,說了那麽多句,為什麽就是不簡單地說一聲:“我愛的人是她。”
魏琰對著梁瓔的臉,實在是無法說出那句傷人的話。
梁瓔的封號、禮服、冊封聖旨以及賞賜,都是魏琰親自準備的。
他在等著梁瓔想通,然後他會給她除了皇后位置以外任意的補償。是他對不起梁瓔,那些補償自然都是應該的。
梁瓔終於來找他了。他坐在那裡,梁瓔匍匐在地上,可是沒人知道的是,那一刻,魏琰更像是等待審判結果的囚徒。
他想過很多結果,唯獨沒有想過,梁瓔會選擇離開。
魏琰甚至迫不及待地說了會給她皇貴妃的位置,可梁瓔依舊沒有動搖。
薛凝也在一邊,大家都在等著他的決定。
魏琰的手緊緊捏著椅把,才沒有讓情緒泄露出來,即使他那一刻,慌張得要瘋了。
那是什麽樣的感覺呢?
像是即將要失去什麽重要東西的恐慌,對她要逃離自己的憤怒,還有……不舍,那將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不舍。
他是在看到薛凝的那一刻,突然驚醒的。
他在想什麽呢?他已經要迎娶喜歡的人了。
明明是他對不起梁瓔的不是麽?自己回應不了她那炙熱的感情,害得她遍體鱗傷。
現在又有什麽資格反對呢?
魏琰沉默了許久許久,久到他覺得那聲“好”,似乎是其他人發出的。
***
梁瓔雖然出了宮,但不得不什麽都要依靠魏琰。
她一個女子,拖著那樣的病弱之軀,如何能自己生存?
魏琰覺著那是自己的責任,所以他包辦了一切。
為她安排住宅、下人,每日梁瓔吃了什麽、做了什麽,都會有專門的人向他匯報。
有時候,魏琰還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,偷偷地守在她的房門前。
他與梁瓔同床共枕那麽多年,他比任何人都清楚,梁瓔現在,沒有看起來的那麽堅強。
他甚至能在夜深人靜之時聽到女人小聲的嗚咽。
可他什麽也做不了。
梁瓔如今連文杞也不見,更別說自己了。
文杞也問過他,為什麽那些欺負母妃的人,他都處置了,卻要留下那個薛凝。
魏琰同他解釋,薛凝與他處置的那些人並不一樣,她只是自己放在壞人身邊的內應,並沒有真正欺負梁瓔,還在暗地裡保護她。
文杞當時只是說了一句:“父皇,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。”
他那時候就成熟得不像是一個孩子,就像他一開始還會問,為什麽母妃不願意見自己,後來就不再問了,只是每日風雨無阻地等在梁瓔的屋前。
魏琰只能寄希望於時間會作為良藥,撫平女人身上的傷痕,消減她身上的怨氣。
或者是,看在孩子的份上。
可梁瓔要走。
魏琰明明對梁瓔的一切都了如指掌,卻完全想不明白這個叫做周淮林的男人,是從哪裡憑空冒出來的。
薛凝說:“那周公子看著也是良人,梁瓔也許是需要換個環境。”
魏琰甚至找不到理由來阻止,但他就是覺著不舒服,那不舒服倒也沒有到影響著他生活的地步,可不管做什麽,心底就像是有一根刺,時不時就會扎著疼一下。
擾得他不得安寧。
他帶著文杞去找了梁瓔,這次,母子二人終於見了面,可梁瓔的表現很冷淡。
“母妃……”
文杞緊緊抓著她的衣角,女人則是沒有掙脫,卻也沒有迎合。
魏琰知道文杞想說什麽,他聽到過孩子的夢囈,無非是……
“父皇壞”
“替你報仇”
“別不要我。”
可那天魏琰隱隱希望他將那些話說出口時,小孩子卻只是長久地盯著母親的臉。
“我多看看你,”他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哽咽道,“就不會把母妃忘記了。”
梁瓔的臉上有一瞬間的動容,魏琰甚至看到了她眼中閃爍著的淚花。
可她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***
梁瓔走了,魏琰的心,卻未曾放下過。
他始終覺著,那就是愧疚。
所以他時刻地派人盯著那邊,唯恐旁人給了梁瓔一點委屈。
文杞大概是真的怕忘記了他的娘親,寢宮裡掛了很多梁瓔的畫像。
魏琰每次經過的時候,也會駐足看一會兒。
他的記性很好,並不需要這些畫像,梁瓔的一切都刻在了腦子裡。倒也不會特意去想起,他很忙,忙朝政、忙事務,忙到沒有一絲閑暇下來的時間。
他把文杞當作儲君來培養著。
明明一開始想的是,無論是做個閑王,或是給他賞賜封地都挺不錯的,但某一刻,魏琰突然覺著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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