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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望門嬌媳(逢君)_希昀》番外 荀允和重生1
濡濕的淚水聚在他掌心,冰冰涼涼的,這一絲熨帖一路延伸至心底,荀允和高興得說不出話來,另一隻灼熱的掌心覆過去,輕輕撫著她發梢,這一聲爹爹足以撫慰餘生。

荀允和這一覺睡得特別滿足,也特別沉,以至於醒來時,頭昏腦脹,看著面前的光怪陸離不知身在何處。

荀允和箍著頭額,耳邊一陣嗡嗡聲響,炸的他腹部翻江倒海,他強忍著沒當場吐出來,揉了揉眼抬眸看過去,只見偌大的廳堂內坐著十幾桌東倒西歪的賓客,人人推杯換盞,神態迷離,頗有些醉生夢死。

這顯然不是宮宴,也不像是某個重臣府邸的酒宴,荀允和已多年不曾參與宴席,實在有些摸不清方向,直到一道嗓音嘹亮地傳過來,

"來來來,荀羽,你來敬縣太爺一杯。"

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砸在荀允和的腦門。

荀羽?

縣太爺?

除了老爺子沒有人這般喚他….等等,縣太爺?

荀允和猛打了激靈,心底騰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,再次定睛看去,形形色色的人物,穿著庸俗隨意,與京城的達官貴人相比是雲泥之別。

莫非,他回到了江陵縣衙?

再看這四周場景,荀允和想起來這便是他被縣太爺女兒下藥那個夜晚。

這個念頭一起,荀允和渾身血液倒竄,整張俊臉通紅通紅的。

他就在這一日,丟了清白,在這一日被葉氏那個蛇蠍婦人纏上,也在這一日埋下了與囡囡分離的種子。

荀允和畢竟是荀允和,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下來,開始飛快運轉思緒,甚至顧不上消化重生這麼匪夷所思的事,恨不得當場報了這血海深仇。

接下來的事如同前世那般,縣太爺的女兒意圖利用父親將荀允和引誘去後衙,而荀允和便卻尋了個藉口讓縣太爺隨他去學堂書房拿一樣東西,說是獻給縣太爺的一冊古籍,縣太爺也曾是進士出身,頗有些附庸風雅的秉性,葉家學堂就在縣衙後門出去不遠,沿著巷道往後折,再左拐進入一條巷子便是。

縣太爺喝得半醉,一心想要荀羽給他做女婿,沒有防備便跟著他到了學堂,隨後荀允和將趁他不備將他敲了一記,扔在坐榻之上,便掉頭往醫館去,前世的他沒料到葉氏會尾隨而來,以為靠自己可以扛過去,當時沒想著去醫館,如今卻是無論如何也得想法子解了這藥性。

等到荀允和從醫館回來,已是後半夜,學堂書房內果然響起女子尖叫聲。

荀允和跟孤魂野鬼似的站在黑漆漆的大槐樹下,聽著那道無比熟悉又叫人犯噁心的聲音,笑得有幾分猙獰。

比起縣太爺和縣太爺的女兒,荀允和內心深處更恨更嫌惡的是葉氏,就這麼一個殘害他妻女的殺人兇手,竟然在他枕邊蟄伏了十幾年,占著晴娘的位置,享受本該囡囡母女該有的榮華富貴,每每想到此處荀允和鬱結在心,都能嘔出血來。

大約是葉氏發現那人非荀允和,在院子裡嘶聲尖叫,惹來了葉府與學堂的管事,縣太爺喝得半醉半醒,對著投懷送抱的美人甘之如飴,雖然事兒沒成,可等著被驚動的學子紛紛趕過來時,均看到葉氏衣衫不整被人欺壓在地上。

很快葉府管事稟報給葉老翰林,請他老人家拿主意,病重的老翰林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,又是一口血噴出,當場昏死過去,事情鬧大了,弄得縣衙那邊的官員舉人鄉紳權貴也都趕到了學堂,葉氏哭得死去活來,只道是縣太爺侮辱了她,縣太爺升遷在即,萬不能因此斷送前途,咬死是葉氏勾引。

葉氏恨道,"這裡是學堂,大晚上的,您堂堂縣令為何出現在這裡?"

縣太爺被下人喂了幾口醒酒湯,人漸漸清醒,他城府畢竟比葉氏深,很快捉到癥結,"世人皆知我青睞荀羽之才,方才也是隨他到此處拿書冊,整個學堂都知道此地是荀羽的書房兼臥室,你一個未嫁的姑娘半夜怎麼來此處?"

這是葉氏最解釋不通的地兒。

縣太爺的女兒沒等到荀羽,卻發現自己父親與葉氏苟且,氣得七竅生煙,風風火火奔來學堂,又聽到這麼一段話,再看葉氏神色閃爍,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,

"你個不要臉的賤人,莫非你喜歡荀羽,故意利用我算計他,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是嗎?"

縣太爺女兒素來跋扈囂張,一想到自己手帕交很可能成了自己小娘,這口氣如何咽得下,當場撲過去,對著葉氏撕扯毆打,葉府這邊老翰林性命垂危,葉氏又被人侮辱了,一家人六神無主,不知何人嚷嚷著快些去尋荀羽,請他來坐鎮。

可惜他們尋到天亮,也沒尋到荀羽的蹤影。

荀允和哪兒去了,荀允和親自騎馬趕往荊州府城,他的目的很簡單,要將縣太爺一家置於死地。

葉氏與那縣太爺一家喪盡天良,利用瘟疫害死秀水村許多無辜百姓,這個仇荀允和無論如何要報,荀允和精通大晉律法,太知道如何給一個官員定罪,昨夜縣衙官員在學堂看熱鬧時,荀允和趁機潛入縣衙,將縣衙帳房的帳目給偷了出來,縣太爺私下貪污無數,底下官員沆瀣一氣,侵吞戶部撥款,其中就有某年朝廷撥給江陵賑災的錢糧。

不過在遞上罪證前,荀允和還用了一些手段,弄到縣太爺一些詩詞歌賦,隨意尋到其中隱射朝廷的一些詞句,先在民間造勢,等到事情越鬧越大,大到庇護縣太爺的官員控制不住,巡按禦史抵達荊州,荀允和趁勢將縣太爺貪污的證據遞上去,這一套手段使得行雲流水,縣太爺闔家被下獄時,甚至都不知自己得罪了哪路神仙。

再說回那葉氏,要麼自盡以證清白,要麼嫁給縣太爺做妾,無論哪個選擇都不是葉氏所想,她很聰明,當場撞在書桌上,撞得力道不輕不重,足以讓大家看到她的決心,又不會傷及自己的性命。

可惜她低估了縣太爺夫人的厲害,正因為這位夫人十分彪悍,才養成了女兒無法無天的個性,也欺的縣太爺這些年不敢在外頭尋花問柳,當得知葉氏利用了自己女兒,又與丈夫有染時,縣太爺夫人使出雷霆手段

,狠狠懲治了葉氏,恰恰這個節骨眼,老翰林一病故去,縣太爺夫人乾脆將葉家給買了下來,生生將葉氏給折磨死。

可惜縣太爺夫人母女好景不長,沒多久朝廷詔令下來,丈夫被處死,而她與兒女也被發配邊疆,此是後話。

荀允和用半月的時間徹底消除了前世的隱患,而這期間,他輕而易舉畫了幾幅畫作,賣了一千兩銀票,又雇傭了兩名侍衛,一干粗活的老嫗,駕著馬車往秀水村趕。

此時正值盛夏,通往秀水村的山道被太陽曬得白花花的,車簾被掛在一角,荀允和看著羊腸小徑一點點往遠處林子裡蜿蜒,心中頗有幾分近鄉情怯,待會就要見到囡囡了,也將看到晴娘,對著妻子荀允和始終心存疙瘩,他甚至不知道往後該如何與她相處,她一無所知,若是用前世的經歷對待她,對她不公平,可若叫他再像過去那樣掏心掏肺,荀允和自問做不到。

馬車載著這份思緒萬千駛下山坡,來到秀水村前。

荀家就在秀水村的村尾,沿著大道一路行至山谷底,又順著一條小道上坡,最後來到一個山凹處,這裡住著兩戶人家,荀家和胖嬸家。

秀水村這樣的窮山溝,哪裡能看到馬車,當荀允和的馬車駛過前方大道時,惹來不少村民圍觀,趕車的侍衛是陌生面孔,倒是那老嫗熱情地跟人打招呼,逢人便說,

"我家公子中了縣學第一,馬上就要去京城趕考啦。"

"是羽兒那小子嘛!"

"哎喲,早就說他是個有出息的!"

"可不是,當年那看風水的道士是怎麼說來著,說咱們村要出一位宰輔,羽哥兒這回考了縣學第一,沒準將來能考個進士第一!"

"進士第一就吹過了,你當天子腳下的貴胄子弟是吃乾飯的?"

"哈哈哈,我就這麼說說嘛,還不是希望羽哥兒給咱們增光!"

荀允和歸鄉心切,將車簾放下並未與這些老鄉閒談,心裡酸楚卻是一陣蓋過一陣,當年他改名進京,再也不曾提秀水村的事,自然也沒法給這些樸實的鄉民增光加彩。

馬車經荀允和指引,最終停在荀宅前面一塊地坪,荀允和自馬車下來,迫不及待四下張望,第一時間尋找囡囡的身影。

一眼望過去,院子裡安安靜靜的,藩籬上爬滿了綠藤,橋下流水淙淙,坡下那塊菜地種滿了綠油油的時蔬,一切如舊。

就在這時,院子東北角那顆碩大的芭蕉葉下,突然傳來一陣笑聲,荀允和探頭一瞧,只見三個小娃打芭蕉樹下撲騰而出,

"囡囡,我沒說錯吧,我就告訴你,那輛馬車裡的人准是你爹爹。"

前面兩個小孩大約三四歲,名兒荀允和已記不太清,倒是跟在最後那個小寶貝,邁著蹣跚的步子手裡舉著兩把狗尾巴草,笑嘻嘻朝他跑來,

"爹爹,爹爹!"

此時的囡囡才兩歲多,話還說不利索,卻是一眼認出俊俏非凡的爹爹來,小眼彎彎笑得跟月牙似的。

荀允和看著女兒,熱淚奪眶而

出,他蹲下來朝她張開雙臂,囡囡就這般撲入他懷抱,如往常一般黏糊糊的在他面頰親了一口,"爹爹,爹爹…."

嬌聲清脆,跟蜜糖一般將心融化。

回想睡前徐雲棲那聲爹爹,兩個囡囡的面容交織在他眼前,荀允和緊緊摟著女兒泣不成聲。

囡囡不知爹爹為何哭,睜著水萌萌的大眼睛看著他,"爹爹不哭,爹爹不哭..."

沒有經歷過苦難的囡囡,心裡最依賴最信賴的人便是爹爹。

她抬起袖子給荀允和擦眼淚,可惜她越擦,荀允和淚水流的越凶,

"誰欺負爹爹,囡囡打…."囡囡凶巴巴地說。

荀允和被她這句話給逗得破涕為笑,"好,"他撫著女兒嫩生生的臉蛋,"從今往後爹爹再也不離開囡囡。"

"嗯。"囡囡笑眯眯對著爹爹面頰又是猛親一口。

荀允和受用極了,將孩子抱起身,另外兩個孩子蹦蹦跳跳離開了,囡囡趴在爹爹肩頭朝他們招手炫耀,"囡囡爹回來了,囡囡爹回來了…."

這時,門被人從裡面推開,一年輕少婦抱著一竹筐邁出來。

四目相對。

章晴娘眼神明顯怔了下,流露出幾分複雜來。

荀允和察覺她這個眼神,心裡忽然咯噔一下。

不對,晴娘看到他不該是這個反應。

每每回鄉,她總是含羞帶怯望著他,笑吟吟的跟一朵嬌花似的。

章晴娘發覺荀允和目光帶著審視,也愣住了。

他看到她的反應不該是這樣的。

過去每每回家,他總是笑容滿臉過來,接過她手中的活計,忙前忙後將家務拾掇好,最後趁人不在時,將她摟在懷裡溫存一番。

兩個人同時愣住後,再次看向對方就流露出狐疑,探究,乃至震驚的眼神。

一時間二人都明白過來。

眼神不由自主錯開,剩下滿院尷尬。

老嫗是熱情的性子,連忙上前接過章晴娘手中的盤子,又招呼兩名侍衛將荀允和購置的箱籠搬進去,隨後尋晴娘問清灶上的事,麻溜地幹活去了。

章晴娘既然猜到荀允和也重生回來,對於他帶回來的這些人就不意外了。

她先一步進去在廳中坐下,荀家老宅只有一進院子,進門是個不大不小的待客廳,擺設簡單卻是極為乾淨,左邊蓋了兩間正房,過去夫婦二人睡在東次間,梢間是庫房,放著夫婦二人的體己及櫃子衣物,右邊也蓋了兩間,一間當客房,一間放雜物,正廳甬道往後便是一個寬闊的院子,再往後依竹林建了一排茅屋,西側是恭房柴房,東側是廚房,廚房外開一扇角門通往後山,那裡有一條小溪繞屋簷而過,養了些雞鴨。

荀允和在外頭站了片刻,抱著囡囡進了屋,不一會外頭傳來胖妞的喊聲,囡囡連忙從荀允和膝蓋滑下,歡歡快快跑出去了。

屋子裡落針可聞。

荀允和雙手搭在膝蓋上,看著面前的虛空。

章晴娘靠著桌案坐著,猶豫了片刻,她斟了一杯茶,看著荀允和的方向,遲鈍問道,"喝茶嗎?"

嗓音有些發啞。

荀允和看了她一眼,接了過來。

他握在掌心,沒急著喝,冷聲問道,"什麼時候回來的?"

章晴娘垂眸道,"三日前。"

那比他還晚一些。

前世的這段時日,荀允和被縣太爺女兒與葉氏算計,章晴娘回來後,便不能坐視這樣的事發生,於是立即將囡囡交給胖嬸照看,獨自一人趕去縣城,可惜到了縣城,打聽到葉氏死了,縣太爺出了事,而荀允和也不見了,事情與前世完全不一樣,她實在擔心孩子,顧不上細細打聽連忙趕回,她前腳到家,荀允和後腳趕車回村。

她原打算這輩子彌補前世的過失和遺憾,好好伴著囡囡長大,踏實跟荀允和過日子,結果荀允和也重生了,有了前世的隔閡,兩人現在連呼吸都透著著尷尬,章晴娘心中苦澀難當。

屋子裡再次陷入沉默。

就這麼枯坐了兩刻鐘,老嫗將飯菜做好,招呼一家人用飯,囡囡站在小凳上,手撫著桌案,張開小嘴,時不時尋爹爹喂口飯,又尋娘親吃口芋頭,興許是一家人許久不曾團圓,看得出來囡囡很開心。

囡囡調皮勁沒改,吃了幾口便將湯水蹭到娘親胳膊上,荀允和察覺這一幕,神色戒備盯著章晴娘,過去每每在這時,晴娘總要教訓囡囡,而今日章晴娘只是輕輕嗔了女兒一眼,甚至揉了揉她小腦袋。

囡囡見娘親沒有批評她,將整個小臉蛋埋在母親懷裡撒著嬌,章晴娘想起前世始終與她保持距離的雲棲,這一刻淚水決堤,忍不住將孩子摟在懷裡,

"囡囡乖…."

荀允和見她沒有怪責女兒,心裡松了一口氣,繼續吃飯。

縣衙的事情一解決,荀允和就計畫著入京的事,他交待一名侍衛準備進京事宜,讓另外一人去打聽老爺子的蹤跡。

而晴娘呢,則抱著孩子洗了澡,給她換上乾乾淨淨的小裙子。

隨後將孩子擱在木塌上,讓她玩撥浪鼓,自個兒去沐浴。

鄉下夜裡格外安靜,蟬鳴山幽。

不一會荀允和也換了衣裳,他跨進東次間。

囡囡正由母親抱在懷裡哄睡,眼神已迷迷糊糊,小嘴張開,面頰紅得跟個小果子似的,模樣極是嬌憨可愛。

章晴娘余光瞥見了荀允和的身影,嘴裡搖籃曲調停了下來。

換做前世,這會兒夫妻倆擱下孩子,好好雲雨一番,如今心裡起了齟齬,兩個人不約而同穿戴極為整潔,不敢在對方面前露出半點不雅的舉止,顯然客氣又生疏。

荀允和指了指睡熟的囡囡,淡聲道,"今晚我帶囡囡睡。"

過去夫妻倆均是擠在這張不大不小的木塌,而荀允和這麼說,顯然是打算帶囡囡睡客房。

主臥已經夠簡陋了,客房更加簡陋。

章晴娘默了默,撫了撫女兒面頰的留海,將細汗擦拭乾淨,

"還是我來帶吧。"

前世只要荀允和回來,所有家務他都接手,現在他們倆這個樣子,章晴娘沒法心安理得讓他做這些,況且,她要彌補前世對女兒的缺憾。

荀允和聽了她這話,反而在床榻對面的桌案坐了下來。

一陣躁鳴劃過安靜的夜色,荀允和忽然開口,"過兩日我便打算進京,你呢,是什麼打算,還嫁徐科嗎?"

章晴娘被最後一句話狠狠噎了一下。

前世是她想嫁徐科嗎?

是她上趕著嫁的嗎?

說得好像背叛的那個人是她似的。

章晴娘骨子裡也有傲氣,冷笑幾聲,語氣極為冷淡,

"我嫁不嫁誰不必你過問,你若是想和離,我依你。"

荀允和深深閉上眼,克制著情緒沒吭聲。

他難道想和離?

只不過以為她對徐科情根深種,不願留在他身邊罷了。

不過從晴娘這語氣也聽得出來,她是沒打算和離的。

為了囡囡嗎?

荀允和乾巴巴說道,"既然沒別的打算,那就進京。"

章晴娘也聽出了他語氣裡的勉強,為了囡囡在將就她。

她沒有接話,卻也沒說旁的,荀允和就知道是默認的意思。

兩個人為了孩子達成無聲的默契。

荀允和捨不得離開囡囡,也沒打算跟章晴娘睡一張床,這一夜就用兩張寬椅拼起來,在屋子裡將就睡過去。

章晴娘將囡囡擱在裡側睡下,默默看著他浸在夜色裡的輪廓,繼而躺下。

夫婦二人睡不著,不約而同看著黑漆漆的房梁,屋子裡都是囡囡奶呼呼的氣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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