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褚低聲發笑,“就這樣嗎,當兵的時候遇見的多了。”
身後黑衣人和Hlfred?Z對視,一人伸手指向江褚後脊的傷口,只見血呼啦的傷口處突然沿血液燃燒起來,能清楚的看到血珠爆裂,皮ròu焦黑!
密密麻麻的疼從脊椎骨升上來,湧上腦仁,從腳趾到頭,就好像把身體放在油鍋裡煎熬,燃燒的灼痛匯集一片,讓江褚額頭立刻出了一層冷汗。
他咬牙,身體發顫。
Hlfred?Z端著一隻燒杯走到他面前,yīn冷的發笑,“想知道怎麽提取出你的血液嗎?”
他滿臉褶皺,松垂的臉皮在詭異的笑容下顯得猙獰,黑衣人走至他身前,分別指向燒杯和江褚。
江褚感覺到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,好像地心引力要衝破血管飛濺出去,他大口喘著粗氣,雙眸布滿紅血絲,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血液加速流動,qiáng烈的心悸在耳膜綻開,砰砰砰的心跳聲變得極快。
然後,加速流動的血液被詭異的遏製,江褚疼的雙眸看不清,只能嗅到濃重的血腥味飄散在空氣中。
Hlfred?Z手中的燒杯汩汩被注入鮮血,滾燙的血液濃烈苦澀,他將燒杯放在江褚面前,獰聲說,“瞧瞧,這就是你的血,哈哈哈哈,跟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!”
江褚心悸的厲害,瞳膜覆上黑霧,血液被扭曲抽出的劇痛讓他眼前發暈。
不行,這不是他要的。
江褚感受著身體不由自主的痙攣,汗水在腳下匯成水灘,他沙啞道,“我的血……可以自己恢復。但……若是我死了,你也活不了多久……哈哈哈,被惡心的喪屍撕咬吞噬,撕成ròu沫……你真可笑,害怕低賤的喪屍……”
Hlfred?Z大怒,將燒杯中濃烈的鮮血狠狠摔在江褚身上,被汗水濕透的衣服染上血水迅速洇開帶著濃重的腥味,一時間江褚滿身是血,竟如從戰場爬出的惡鬼猙獰!
“你不怕喪屍!你不怕?!”
江褚背脊後的傷口已經灼燒發黑,能看到發黑的脊椎骨,周圍是恐怖的焦黑的腐ròu,“……就那點喪屍病毒,你以為我會怕嗎……哈哈哈不是每個人都會畏懼那惡心的東西,你是不是連摸都不敢摸了呢……”
啪――Hlfred?Z奪過鞭子狠狠從江褚胸口抽打,他氣的咬牙切齒,大吼著,將繩鞭勒著江褚的脖子,沾了滿手的血水,Hlfred?Z憤怒的怒喊,“去將病毒拿過來!!我要他死!你不是不怕嗎!那就去死吧!什麽抗體,就連你都抵抗不住世界上最偉大的病毒!去死吧!!”
Hlfred?Z奪過助手的針管狠狠扎在江褚肩頭,200ml,400ml,600ml……
病毒原體在逐漸成倍的增加,江褚卻在心底突然松了一口氣。
“教授,不能再注she了!”
“滾!我要他死,我要他嘗嘗被病毒折磨的滋味,他有抗體,哈哈哈哈狗屁抗體,沒什麽能抵抗住復活病毒的威力!!!”
江褚身體瘋狂的顫抖,肌膚浮上青紫烏黑的斑紋,連成一大片從肩頭侵染全身,他臉上布滿猙獰的紋路,眼珠猩紅,從唇角流出黑紅的鮮血,儼然變成喪屍的模樣,粗重的喘氣變成喉間壓抑的嘶吼!
“教授,他他……”身旁的科學家結巴道。
“哈哈哈哈,他扛不住的,哈哈哈,復活病毒是世界上最偉大的,沒人能侮rǔ它,給我牢牢的捆住他,我要看著他被病毒折磨而死!!”
江褚被從頭到腳用鎖鏈捆死,他雙唇發顫,口中流血,雙目緊緊閉著,臉上因極力遏製而扭曲變形,他快控制不住了,他的思維神智在一點點消退……
“教授,森先生說航母上發現士兵失蹤,懷疑有外人潛入進來了!”
Hlfred?Z眼睛一凜,獰笑的看著眼地上láng狽的人,“走!去監控室!給我看好他,等我回來,我要親眼看著他被病毒吞噬!”
Hlfred?Z留下滿屋看守的士兵,將電子門鎖死,大步離開。
就在他離開不久,地上突然發出鎖鏈斷裂的聲音!
……
小魚睜著眼睛,茫然的望這頭頂,明亮的日光氤氳散出光芒,感受著冰涼的手術刀劃開身體,鮮血流了出來。
軒文給他做的是硬膜外阻滯麻醉,讓小魚肌ròu放松下來。
因為是區域xing麻醉,小魚感覺自己幾乎能從燈罩中看到閃著銀光的手術刀和鮮血。
軒文深吸一口氣,他不是婦產科醫生從來沒有做過剖腹產,可他是生物科學家,解剖過的生物比剖腹產難度更大。
小魚的身體構造遠比懷孕的女人更為複雜,他的腹部一側有極為纖細的fèng合痕跡,是當初被植入胎囊留下的。
軒文曾見過他的身體構造,胎囊上培育衍生出血管和食管,和小魚的身體鏈接,以便他能更好的為孩子提供營養,而所謂的胎囊是模擬出子宮的生存環境,讓胚胎在裡面能存活下來 。
他用手術鉗剝離皮下組織,當看到小魚腹腔裡的場景時,助手忍不住驚呼,連早有準備的軒文也心跳加快,他下意識看一眼小魚,眼中流露出qiáng烈的qíng感。
在薄薄的胎囊中,集滿液體,裡面能清楚的看到很小的嬰兒,大概只有正常嬰兒的一半,它蜷縮成一團浸泡在液體中,小肚子下是細瘦的魚尾,軒文心跳砰砰砰跳動著,他幾乎能看清覆蓋在魚尾上嬌嫩的透明色鱗片!
這是人類的奇跡,是科學上的奇跡!
軒文qiáng壓住自己的心跳,小心的切割剝離,將胎囊取出來jiāo給助手,然後迅速鎮定的幫小魚止血,仔細清理腹腔,用腸線fèng合傷口。
小魚感覺身體好像突然輕了,但巨大的失落感讓他難受的喘不上氣,他側過頭,看到旁邊人手中有西瓜那麽大的水囊,看著裡面模糊的影子,小魚眼角沁出眼淚,低低的喘氣,腦袋昏沉,他拚命的維持自己的清醒,在心裡默默的想。
江褚……嗯……是個蛋啊。
助手幫軒文擦gān汗水,他抬頭,原本以為昏睡的人正用一雙濕潤的眸子安靜的望著他。
軒文努力用眼神安慰他,並且維持自己的鎮靜,他握了握有些發抖的手,將胎囊放進特製的淺敞口玻璃容器中,低聲說,“我需要切開胎囊。”
小魚微微皺眉,望著浮在水面的薄薄的蛋,那裡面的小東西好像因為環境發生了變化,動了動蜷在一起的身體。
“不……”,小魚輕聲喃喃。
軒文喉結滾動,一時間不敢下手,他無法確認小人魚是否能適應外面的環境,他的肌膚嬌嫩的仿佛能看見裡面流動的細小血管。
如果它無法自主呼吸怎麽辦?
如果它不能適應空氣怎麽辦?!
胎囊裡的小小人魚舞動很小的手臂,緩緩睜開眼睛。
“天啊……”軒文發出低聲歎息,那小東西的眼睛幽黑色,和江褚有九成的相似,水汪汪的泛著霧色,像漫天浩瀚星辰。
讓軒文驚訝的是,那小東西伸出小手輕輕碰觸囊壁,它沒有鋒利的指甲無法戳破非常具有韌xing的囊壁,小東西小小的魚尾也舒展開來,倒三角的尾鰭幾乎還沒有小魚身上最大的鱗片大。
它摸著囊壁,勾起魚尾,忽的朝囊壁一甩。
小魚怔怔的看著它,就像第一次他從狹小的營養室中逃出來的樣子,也是拚命的用魚尾拍打,因為他的尾巴是全身上下最有力氣支持著他浮遊大海的依靠。
小人魚甩一下魚尾就累的不行,大大的眼睛茫然的張望著,軒文知道它是看不見的,初生的嬰孩眼睛都無法看清楚事物的。
它努力的在胎囊中掙扎,讓軒文想到了破殼而出的小jī崽的模樣,在連續拍打了三次後,原本韌勁的囊壁裂出一條細小的口,囊壁中的液體流進玻璃容器的水中。
它摸索著從那道裂口鑽出來,只有一元硬幣大小的小手伸出來,摸了摸涼涼的水,然後它縮回去,把魚尾沿著那條fèng隙塞出去,魚尾是它身上最細瘦的地方。
軒文在心底讚歎,太聰明了。
經過好一會兒的掙扎,小人魚全身都浸泡在水裡,唯獨小腦袋卡在了胎囊中,魚尾在水裡撲騰細小的làng花。
軒文帶上無菌手套小心的伸進水裡,輕柔的將囊壁撕開,把它的腦袋救了出來,讓助手立刻換來一缸gān淨的水將它放了進去。
軒文欣喜的盯著人魚,總覺得自己好像是從市場上買回來了金魚,放在家裡養的感覺。
小魚在他身後緩緩閉上眼睛,淺色的薄唇勾起,昏睡過去。
江褚……
濃鬱的鮮血從房間的門fèng中蜿蜒成幾道河流沿著走廊流出,房門被凶猛的捶打著,門fèng中甚至有烏黑的手指拚命的抓撓著。
房間裡發出劇烈的動靜,江褚滿身鮮血,肌膚發青發紫,臉上布滿可怕猙獰的斑紋,他喉中發出嘶吼聲,身後的士兵全部被撕咬,拖著腸子茫然的跟在江褚身後掙扎想鑽出房間。
江褚怒吼著,狠狠砸著電子門,鮮血浸透電子系統,再qiáng勁的電子門也經不住這樣的破壞,江褚一拳狠狠砸在上面,鐵質的大門轟的一聲凹陷進去,轟然倒塌,警報器刺耳的響起來,跟在江褚身後的喪屍猙獰的擁擠出去朝著鮮美的人味撲去。
他滿身是血,雙目猩紅,聽見聲音的人朝這裡奔來,頓時嚇得人聲驚叫,江褚隨手抓過一人,手指穿透他的肺部,用屍體狠狠扔向朝他開槍的士兵!
“快去告訴z教授!”
“啊啊!有喪屍!”
“開啟防禦系統,拉響警報!!”
砰砰砰砰――
機關槍架起在回廊裡迅猛的朝著喪屍群掃she,江褚用屍體作掩護,朝人群走來,越來越多的人被感染,迅速轉化成喪屍撕咬身邊的人!
他滿身浴血,目光凶狠,眼底一片燎原之勢,他從血ròu模糊的屍體和猙獰的喪屍群中走出來,如同惡鬼爬出地獄般恐怖,滿身粘稠的鮮血。
“啊!!!”江褚仰天大吼,聲音回dàng在狹小的回廊之間,回聲dàng起金屬刺耳的穿透聲!
羅晉和陳放剛剛潛入關押斑鳩等人的地方,壓力窗玻璃門內分別關著眾人,羅晉迅速gān掉門口的士兵,將偷出來的身份信息貼在驗證碼上,周邊立刻響起來刺耳的警報聲!
“壞了!”
“先救人!”陳放打破消防門,從裡面拿出斧頭朝驗證器上砸去,沒幾下,驗證器就報廢了,電子門紛紛哢的逐漸打開。
密集的腳步聲朝這裡跑來,一行人剛走出來,立刻就被擋在門口的十幾個A國士兵用槍口圍住了。
正當羅晉大叫不好的時候,從那群人身後突然撲出來數十隻喪屍,從士兵的腦袋上啃下,血呼啦的濺了一地。
“吃完就該我們了!不管了,先衝出去!”小四大叫。
羅晉扶住夜鶯,他們從被關在這裡開始就什麽都沒有吃過,餓的臉色蒼白,沒有力氣,小五低喘,“我的異能被禁錮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