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何不對?”
“殿下真的不近女色麽?”她撐著沉重的眼皮,疑惑地看著他,“那殿下今夜為何救我?”
謝珣垂眸,古怪地看了她一眼:“孤不近女色這件事與救你有何衝突?”
“我是女人啊,殿下不喜歡女人,為何還要救我?”
她問得一本正經,謝珣卻被她這般清奇的想法蠢到了,冷沉著臉解釋道:“孤只是不近女色,並非厭惡女人,今晚莫說是你被挾持,就算只是一位身份卑微的女使落入歹人手中,孤也不會坐視不理,懂麽?”
她這會兒腦袋愈發遲鈍了,慢吞吞地想了好一會兒,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:原來“不近女色”和“討厭女人”是兩回事,她一直都將這兩者混淆了,甚至以此猜測他有斷袖之嫌……
如今想來,與那些迷戀聲色犬馬的貴族子弟比起來,他只是潔身自好,與眾不同罷了。
“原來是誤會殿下了,”她咕噥了一句,眼神有些渙散地看著他,“殿下是個好人……”
說這話的時候,他們已經尋到了醫館。
夜裡在醫館坐診的郎中只有兩位,其中一位正在給一個夜裡發高熱的孩童看病,謝珣便抱著她去找另一位。
“先生,她從馬車上摔下來,右臂脫臼,或還傷到其它地方,勞煩先生瞧瞧……”
他將薑荔雪放在凳子上,正欲撤身離開,卻見她身子一歪似是無力支撐,隻得留在原地,由著她倚靠在自己身上。
那郎中先將她脫臼的地方接上,而後仔細診探,說她身上的擦傷並無大礙,但是脈象弦滑,有腦髓損傷的的跡象,問她可有頭痛頭暈、疲乏無力的感覺?
薑荔雪剛一點頭,便覺得天旋地轉,眩暈欲撲,於是扶著腦袋與對方道:“先生,我頭暈,還想吐……”
“那便是了,好在不算嚴重。”郎中確診之後,轉而與謝珣說道,“後院有廂房,你先扶她去躺著,老夫待會兒過去施針,先穩住她震蕩的腦氣,再開幾副藥,回頭靜養半個月便能恢復……”
“有勞先生。”謝珣俯身,熟練地將薑荔雪抱起,在往廂房去之前,又想起一事,“這裡可有乾淨的衣裳?”
那郎中道:“都是些粗布衣衫,若郎君不嫌,這便叫人給你們送過去。”
“不嫌,多謝。”
而後抱著薑荔雪往後院的廂房走去。
因著衣服濕透,薑荔雪便沒有直接躺在床上,暫時倚坐在牆邊,打算換衣之後再躺下。
醫館的人很快送了兩套衣裳過來,謝珣拿了那套男衫,與她道:“孤去隔壁,你若換好,便說一聲,孤再進來。”
“殿下,”薑荔雪喊住他,有氣無力道,“侍郎府那邊是否還需要殿下回去主持局面?”
來醫館之前她總隱隱覺得忘了什麽事情,這會兒才緩慢想起來,今晚在侍郎府中搜出了大量的官銀,若非是她忽然被人劫持,想必他這會兒已經將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。
“此事你不必操心,孤心裡有數。”
他攜衣離開,將門關緊,身影才消失。
既然他說心中,薑荔雪便也沒有再多想,忍著身上的不適與暈眩,解開衣衫,吃力地換了起來……
只是換著換著,人就不清醒了,再後來便沒了意識,一頭栽到了床上……
謝珣很快換好了衣裳,料想薑荔雪應該會慢一些,所以便在門外耐心等著。
方才她提及侍郎府,其實他確實放心不下那邊的事情。
這樁盜銀案他查了很長時間,費了很大的精力才摸到戶部侍郎李新吾這裡,今晚夜探侍郎府這件事他也籌備了好幾日,除了安排幾名暗衛秘密潛入府中,還在侍郎府附近安排了大理寺的人。
在侍衛向他稟報暗室裡有官銀時,他便遣人去通知大理寺的人了。
所以在得知她出事的時候,他才能脫身回來救她。
只不過,那會兒他救人心切,並未想太多,現在冷靜下來細細回想整件事情,忽然發覺她被人挾持這件事發生得太過湊巧,偏偏在他剛趕到書房那裡不久,她便出了事。
那黑衣人怎的偏偏就跑到了薑荔雪那裡?
雖然薑荔雪自稱是自己從車窗中跳了出來,可她真有那麽大的膽子,敢從急速奔馳的馬車中跳下來?
還是說,她被黑衣人挾持這件事,根本就是提早串通好的?
如今戶部侍郎參與盜銀案已是物證充足,而她的祖父身為戶部尚書,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,甚至頗有可能也牽扯其中,如此便能說通,為何她會突然出事,莫不是為了引他出侍郎府,好讓李侍郎他們有轉移物證的機會?
若真是如此,恐怕要叫她希望落空了,因為在她被人挾持的時候,大理寺的人就已經趕到書房的暗室了。
懷中還有軟香溫玉留下的淡淡香氣,惹人憐惜的模樣似還在眼前,但一想到可能是她在自己面前做戲,胸腔深處那陣微弱的悸動便慢慢平複了下來。
第 19 章 施針
大雨之後,蒼穹如洗,簷下郎君粗衣著身,形容落穆,卻遮不住他一身的龍潛鳳采,眉宇間的豐神雋上。
郎中一手提著籠燈,一手托著銀針走過來:“郎君,現在可以為你的夫人施針了。”
謝珣回過神來,客氣與他道:“先生稍等,我進去看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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