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自己一口氣吃了十幾顆紫茵丹,業火被熄滅,身上的溫度降低了許多,他開始享受自己美味的小糕點。
洞府牆壁上懸掛的業火球中跳躍的火光讓桑黛暈眩,漸漸模糊,小狐狸特別凶,桑黛這會兒不敢看他的眼睛,只會閉眼喘.息。
每日留給桑黛睡覺的時間只有短短三個時辰,其余時間不是被他壓著做,就是小狐狸抱著她說情話。
黛黛真緊,黛黛好可愛,黛黛好漂亮,黛黛黛黛黛黛。
我好舒服,乖寶又咬我,乖寶的聲音真好聽,乖寶的臉好紅,乖寶也爽到了是嗎?
他做的時候要說那些話,做完了還是要說,嘴上說,心裡也說,桑黛每天都想要不聾了要不瞎了,總之不要聽他的那些話。
某隻狐狸太不要臉了,是一隻非常不要臉的小狐狸。
桑黛捂住眼睛擋住眼淚,但還記得調動歸墟靈力,在外殺人手起刀落的劍修,在小狐狸的洞府總是被欺負哭。
“黛黛……”
一聲沙啞的呢喃散開。
“我會一直陪著你。”
***
應衡醒來後已經是第五日下午,他睜開眼,春影的劍靈在識海中喚他。
“主人。”
應衡茫然回應:“春影,現在是什麽時辰了?”
“你昏睡了一天,柳公子昨日來過。”
“……柳公子來了啊。”應衡摸索著坐起身:“黛黛和妖王還需幾日?”
“十五日。”
應衡點了點頭,掀開被子坐在榻邊。
他的目光其實沒有焦點,整個人宛若身處空洞與虛無之中。
他無法運轉靈力,但身體上的疼痛減少了許多,冒險賭上自己的命強行接了經脈,他賭贏了。
屋內一片寂靜,神醫谷本就僻靜,如今南宮燭不在這裡,屋裡只有應衡一個五感盡失的人,還有一柄劍。
應衡坐了許久,窗外的日頭漸漸西斜,霞光掃在他的發上,暮色漸沉,軒窗並未關上,晚霞綺麗。
可他看不到,也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晚霞了。
房門在這時候被推開,應衡無知無覺。
一直到識海中傳來一人的聲音:“你醒了?”
是南宮燭。
應衡不知道他在哪裡,身子並未動,眼眸微微彎起禮貌回應:“南宮公子。”
南宮燭那邊沉默了一會兒,隨後他搬了個椅子在應衡不遠處坐下。
“應衡仙君,你想起來了什麽?”
聲線平靜毫無波瀾,但聲調很沉,應衡當然知曉南宮燭並不是隨口詢問一句,他很認真在問他這件事。
他看到了什麽?
應衡搭在膝上的手無意識攥緊,他沒有痛覺,連指甲深陷進掌心都不知曉。
“我看到……我看到一個人在哭……”
南宮燭問:“誰在哭?”
誰在哭?
應衡忽然想起的一段記憶裡,是一個雨夜。
他看到一人在哭,她跪在地上,小臉稚嫩,清麗的臉上全是絕望,渾身被雨水打濕,幾乎是嚎啕大哭。
她的目光茫然,她的聲音沙啞。
“為什麽……為什麽……為什麽要殺我……”
“師父,我做錯了什麽……為什麽啊……”
她的劍嗡嗡作響,道心隱隱崩潰。
那是十歲的桑黛。
應衡有這段記憶,說明這發生在他叛逃前。
他不記得自己見過桑黛這幅樣子,即使他的記憶混亂,但他可以確定的是,桑黛身為劍宗的大小姐,身為天級靈根覺醒者,從小道心堅定,七歲獨自除邪被打得半死也未曾哭過,更遑論道心破碎。
那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?
而記憶裡的自己做了什麽呢?
記憶裡的應衡看不清自己的模樣,他聽到自己抖動的聲音。
“黛黛……師父會一直保護你……”
他說過會一直保護她,然後轉眼就叛了劍宗。
應衡茫然抬頭,看不見南宮燭在哪裡,但知曉他仍在屋內。
他的聲音微顫:“我還聽到一句話……”
南宮燭聲音喑啞:“什麽話?”
應衡說:“那話告訴我……”
——“即使你攬下罪責,你要護的人也不一定能活下去,應衡,你可以繼續做天級靈根覺醒者,這樣你可還願意?”
他要做的事情是什麽,他要護的人又是誰?
其實答案一目了然。
歸墟靈脈並非應衡毀的,蒼梧道觀也非他所屠,他為了護一人攬下罪責。
而應衡寧願拋棄自己親手養大的徒弟也要叛逃四界,即使被四界追殺也毫不猶豫,他要護的人——
只有桑黛。
南宮燭深呼吸一口,轉身平複自己的心情。
他的情緒穩定下來後又看了過來,應衡一副失了魂的模樣,面色蒼白如雪。
“所以……歸墟靈脈和蒼梧道觀被屠與桑黛也脫不了關系?”
“或許。”
“那話是誰說的?”
應衡不知該如何回應,張了張唇,話到嘴邊卻只有一句:
“不知道。”
南宮燭忽然起了火氣,徑直站起身朝應衡罵道:“你什麽都想不起來,你做的事情你都想不起來!你一句‘不知道,我忘了,或許吧’打發了一切,那我爹娘怎麽辦!應衡,我爹娘的死和你脫不了乾系,你當我願意救你?若非是要查當年的事情,你以為我會管你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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