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凡靈還沒說話,不遠處的房門被擠開。
擠進來的加勒比喵了一聲,走進來,肥胖的身子跳上床,碧綠的獨眼流露出有點傷心的神色,低頭想蹭季凡靈。
它沒蹭到。
傅應呈眼疾手快地拎住了它的後頸,蹙眉道:“你別碰她。”
加勒比氣得衝他大聲哈氣,爪子亂掏。
傅應呈熟視無睹,將它一路拎進外面某個房間,還關上了門,隔著牆都能聽見加勒比罵得很難聽地在刨門。
季凡靈:“……”
不知道為什麽,他倆不僅沒能在相處中培養感情,反而更加相看兩厭了。
水聲響起,片刻後停歇,傅應呈洗完手走回來,這次在身後合上了門。
他垂睫看了她一眼,嗓音有種不自覺地溫沉:“起來吧。”
季凡靈是想坐起來,可惜睡了這麽久還是沒力氣,試了兩次還是沒把自己撐起來。
傅應呈心裡一緊,下意識伸手把她扶起來了。
他那樣矜貴的、眾星捧月的人,一出手就暴露出自己根本沒什麽照顧人的經驗。
男人兩手扶著她肩膀,就這樣僵持了幾秒,四下環視一圈,可能是想找個抱枕給她墊腰,可惜床上也沒有多余的枕頭。
他幾乎是別無選擇的,坐在床邊。
然後。
讓她靠在了自己身上。
女孩一瞬間,從頭到腳都繃緊了。
她知道自己過敏什麽德行,從傅應呈的角度她看起來意識模糊,但她只是沒力氣,又不是喝醉了。
腦子可清醒得很呢!
季凡靈對親密接觸犯怵,一瞬間想跟他說別這樣……但捧著藥片的掌心已經送到她唇邊,季凡靈唇瓣挨上寬大的掌心,隻好就著他的手吃了,緊接著遞來的就是水杯。
來不及說話,她本能地張嘴喝水。
喂水吞咽的那段時間,像是被無限拖慢了。
估計是怕嗆著她,男人給水給得很慢,她每次只能吮到一點點。
骨節分明的手掌著杯子,耐著性子,慢慢抬高。
這個姿勢,她幾乎被身後的人圈在懷裡,體型差距完全暴露無遺。
男人身上特有的烏木沉香味在極近的距離中,鋪天蓋地將她包裹。
女孩清瘦的後背緊貼著男人結實的胸膛,明明隔著兩層布料,她腦子裡卻突兀地閃出那天推開健身房的門,無意間撞見的畫面。
……
熱度順著脊柱一路爬上來。
季凡靈看不見。
卻知道傅應呈垂下的目光,正落在她喝水的嘴唇上。
那目光像實質一樣,盯得人渾身發燙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最後終於喝夠了,女孩立刻別開臉。
傅應呈第一時間移開杯子,還是不可避免地落了水滴在她下巴上,男人自然地伸手擦去。
朦朧的暖光裡看不太清。
帶著薄繭的指腹,很輕地,擦過一點她的唇角。
……
季凡靈感覺自己整個臉都燒起來了。
但因為低燒了一下午,她的臉本來就泛紅,傅應呈根本沒察覺半點異樣。
她躺回去,用盡力氣往下縮了縮,沉默地把臉埋在了被子裡。
還沒躲幾秒,傅應呈就像是怕悶著她一樣,伸手拉住被子,往下拽了點,露出她一整張臉。
季凡靈:“……”
還不如悶死呢。
女孩完全躺平了,閉著眼裝死。
眼皮遮住的黑暗裡,傅應呈安靜了兩秒,不知道在做什麽。
沉默片刻,他問:“都八點了,吃點東西?”
季凡靈虛弱地咳了兩聲,往反方向偏過頭,抿著唇。
“聽說你過敏了,童姨給你煲了粥送過來。”傅應呈今天出奇的耐心,被拒了也沒什麽冷嘲熱諷的意思。
沒等到她回答,他又低低開口道:“這個藥空腹吃不太好,明天胃疼怎麽辦?”
他這麽自言自語。
幾乎有點像是。
在哄人了。
季凡靈還是不說話。
她緊緊閉著眼。
不知道為什麽,她真怕傅應呈喂她,怕得要死,寧可餓著。
男人在黑暗中沉默地站了很久,季凡靈的耐心都快耗盡了,差點就睜眼看他的時候。
他終於退了兩步,安靜熄了燈,悄聲出去了。
黑暗裡,女孩睜開眼,長舒了一口氣,才發現自己竟然緊張得出了一身汗。
她忍不住笑了自己一聲,那聲嘲笑很快就散了。
黑暗裡,女孩慢慢眨了下眼,眼裡有點茫然。
……
她有點搞不懂自己了。
她在怕什麽呢。
*
第二天早上,季凡靈發現自己身體輕了很多,雖然還是有點虛,走路慢吞吞的,但沒有昨天那種氣都喘不上來的感覺了。
她原本以為自己至少要緩個一周左右。
她沒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,因為確實心裡有數,很多零食都不標注過敏原,更別提路邊小店裡賣的涼粉涼面肉夾饃裡,有一個算一個標配炸花生米。
有的時候她說了不加花生,老板還是會順手加了,就算老板沒加,廚具碗碟上也會有殘存的花生粒,這也是為什麽江家小面的素面她一吃就是三四年,因為至少沒有過敏的風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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