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回來後,似乎一直沒有來往,眾人一時也摸不透,長公主和封丞相兩人那樁連洞房都沒來得及的婚約,到底還算不算數。
若是不算,長公主今年已二十二了,平常的姑娘,早已成親生子。憑著如今的地位,陛下怎麽也不會虧待她,封家的親事不成,昌都內有才有貌的年輕男子多的是。
但朝中臣子一致認為,不可能。
當今聖上乃封丞相一手扶持坐上了皇位,無論是償還恩情,還是為將來著想,長公主與封家的親事,都應該維持。
而封丞相對這位長公主的感情,五年內早就傳遍了大江南北,更何況是漩渦中心的昌都。
如今長公主,封丞相,凌墨塵三人之間的那場感情糾葛,好不容易以凌國師退場而穩固了下來,誰又敢再去插一腳。
即便陛下有心替她重新找一個駙馬爺,誰家又有那個膽子敢尚公主。
外面的人是怎麽想的,封家人心頭猶如明鏡,五年前......翻了年,應該算是六年前了,那一場宮變,曾經的沈家娘子變成了當朝長公主,百官咂舌,百姓議論紛紛,在封家也掀起了軒然大波。
來不及去感歎她的身份,隨後沈家案子的真相也被爆了出來。
封重彥隱瞞了多年的秘密,隨之暴露,眾人這才知道,封重彥這些年背負了些什麽,也明白了他對長公主的感情。
事後封夫人從未過問一句,直到他生病,臥床不起,才坐到他床邊,說道:“我與你父親尚未白頭,你一個黑發人,總得要過下去。”
前幾日見到自己兒子歸來的神色,總算像個活人樣了,旁的什麽閑言雜語,封夫人都覺得無關緊要,知道他是活過來了。
長公主還是不是封家的媳婦,她管不著,也管不了。
接到封國公去世的消息後,封夫人便沒了半點精神氣兒,連念佛都沒了心思,一夜之間彷佛白了頭,府上的事一樣也不過問,交給了封家的三公子封池陌在打理。
三日後,封國公的靈柩回到了昌都。
—
沈明酥正替福安配藥,也不是替福安,是替封重彥在配。
福安立在她身後,垂頭喪氣,“要不是逼不得已,奴才也不會三番兩次來打擾殿下,可主子那雙腿再不治就徹底完了,本就沒好利索,又摔了一跤,加之路上顛簸,回來後嚴先生揭開紗布一看,都化了膿,要說醫術,嚴先生的醫術還是主子傳授的,主子的醫術不就是從沈太醫那學來的,若非要論輩分,咱主子該稱殿下一聲師姐呢......”
沈明酥:“......”
這幾日封重彥是沒在身邊,卻又無處不在。
有二十天了吧,還在化膿?要真如此,只怕他一雙腿也該廢了,宮裡的太醫早就被兄長請去了封府,但那雙腿是因為就她才斷的,沈明酥神色不動,把藥交給了他,重複了那句說了無數回的話,“好好上藥,好好歇息。”
“行,奴才一定將殿下的關懷帶到。”福安躬身,退後道:“今日封國公的靈柩到了府上,夜裡主子還得守孝,奴才先走了,就不打擾殿下了。”
沈明酥也收到了消息,靈柩剛進城不久,由封國公生前的副將和踏雪軍護送回來,已封好了棺。
薑雲冉並沒回昌都,留在了德州。
封胥帶回來的原話:“德州戰事吃緊,軍營內缺個做飯的。”沈明酥想不出砸了她兩口鍋的薑雲冉,能做出什麽樣的飯來。
兩人想必已經見過面了。
薑雲冉沒回來,今夜封家也就沒了兒媳婦守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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靈柩還在路上,封府便設置好了靈堂,待靈柩一到,封家所有的人都去了門口跪迎。
封重彥雙腿受傷,只能坐在輪椅上。
靈柩迎進了靈堂後,便要守靈。
封國公跟前就只有一個封重彥一個兒子,按理說他應該隨封夫人跪去主位,接待前來吊喪的賓客,可如今腿腳不便,只能靠一邊坐著。
封家三公子封池墨代替他,跟著封夫人跪在了主位。
這一跪便是幾個時辰,一雙腿跪麻了不說,連茅廁都不敢去。
因沒有人頂替。
封國公在德州去世,路上耽擱的時辰太久,只在府上停留一個晚上便得下葬,前來吊喪的臣子,從早上道中午就沒間斷過。
封重彥腿瘸,二公子人在德州抗敵,家中的幾個姑娘如今都成了親,照規矩已經是外姓人。媳婦兒倒是迎娶了兩個,可大奶奶沒人敢去請,二奶奶逃了婚。
三公子正憋得一臉泛青,聽到外面的白事知賓唱了一聲:“請長公主殿下入內。”
靈堂內的幾人都望了過去。
封重彥正彎腰燒著盆裡的火紙,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,偏頭瞧去,片刻後,一道人影走了進來,沒穿常服,穿的竟是一身孝衣。
丟進火盆裡的火紙,一瞬燎了起來,封重彥沒注意,直到燒到了手指頭,才猛然一顫,輕輕縮了回去,坐在輪椅上,目光一動不動地看著跟前的人。
沈明酥對著封國公的靈柩磕了三個頭,起來後,並沒有走,跪去了封夫人和三公子身旁,拿了旁邊的一疊火紙,一張一張的往裡面燒。
一日沒和離,她便一日還是封家的媳婦,理應來守靈。
封夫人跪了這一陣,神智不清,無論誰來,都是一副渾渾噩噩的模樣,此時倒清醒了幾分,轉過頭,勉強含了一抹笑對她點頭行禮,“殿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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