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這般問,她便不能不答了,“鹹的。”
“行,那我做點魚粥如何?”
沈明酥撐起身來行禮,“有勞娘娘了。”
知道有自己在,她放不開,太子妃叫來了外面的阿月,“好生照顧沈娘子,待會兒記得替她上藥。”
“是。”
轉身又同沈明酥道:“阿錦先躺一會兒,有不舒服的地方,定要說出來。”說完才走了出去,守了一夜,腿腳有些麻,瘸了好幾步。
那是久坐之後的反應。
沈明酥愣了愣,有些意外。
她與太子妃萍水相逢,這還是兩人頭一回見面,沒料到她會親自守自己一夜。
這世上除了父親和封重彥,還沒有過女子照顧過她生病。
她也從未體會過什麽是母愛,但她見過母親愛月搖的樣子,月搖每回生病,母親都會守上一宿,又是替她喂藥,又是哄著,問她想吃什麽。
那樣的愛,曾一度讓她羨慕,甚至嫉妒。
慢慢長大後,便也釋然了,心內深處已接受了事實,知道母親是月搖一人的,不再去博取關注,和她搶。
以前她想不明白,為何同樣都是女兒,母親為何會不喜歡自己的另一個孩子,如今都懂了。
她不是母親的女兒。
沒有哪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。就像眼前的太子妃,能教出趙佐凌那般好脾氣的人,必然也是一位溫柔的母親。
可惜,這一切都與她無關。
回首自己的那十七年,忽然不知道到底有誰真心喜歡過她,她像極了一個被遺棄的人。
外面的雨停了,雲霧一時半會兒還未散開,天色昏暗,殿內燃著幾盞燈,阿月立在一邊,目光一直落在她臉上,見她望著太子妃的背影出神,心口一陣一陣地發澀。
她的母親還活著。
自己的呢。
都死了。
這個世上,再也不會有人來照顧她,關心她。
昨夜見到她那一身,自己還曾心疼過,可她的身邊再也沒有了她的位置,她有自己的哥哥為她尋太醫,有自己的母親替她喂藥。
如今她已經知道了自己並非是沈家的親生女兒,這一條復仇之路,便只剩下了她一人。
昨夜一切本該結束,但並沒有,老天不睜眼,封重彥活了下來,皇帝也沒有死,趙家的每一個人都還活得好好的。
許臨川卻死了。
她要走的路還很長。
長到她望不到頭。
阿月瞥開目光,垂目道,“沈娘子,該換藥了。”
沈明酥腦袋昏昏沉沉,應付完太子妃已更 多資源都在騰 訊群四二而咡五九宜四柒經沒了力氣,自然認得跟前的宮女,輕聲道:“阿月,放那裡吧,待會兒我自己來。”
等阿月轉過頭時,她已經疲憊地閉上了眼睛。
昨夜趙佐凌把她抱回來,是阿月替她換的衣裳,她身上的傷,阿月再清楚不過。
封重彥離開沈家後,她每日都會被父親抓去了後山,回來後時常一身青紫,偷偷跑到她屋裡,非要纏著自己給她上藥。
她想不明白,想要去找父親理論,“父親為何要虐待阿姐?”
她把她拉住,“阿搖不懂了吧,打是親,罵是愛,父親這是愛我......”
可那不是她的父親,她不需要再為沈家報仇。
—
封重彥當夜便被關進了刑部地牢。
昔日六部皆是他的部下,如今卻落在了自己人手裡,還是謀逆之罪,誅九族的大罪。
消息剛出來,沒有人相信,刑部尚書薑衡成也不相信,遲遲不肯露面,摸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麽。
封家以忠義立世,誰人不知,省主怎麽可能謀逆?
說句不好聽的,他如今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主子了,何必多此一舉,壞了家族的名聲,再搭上身家性命?
可人是禁軍親自押送過來,昨夜省主確實闖進了內侍省,還險些殺了高安。
如今上頭的旨意還未下來,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走。
怕自己去查,到頭來只是個誤會,將來還怎麽在省主手底下當差,可又怕封家當真是謀逆,他若不查,便是包藏逆賊的幫凶。
正焦頭爛額,禦史台的周大人來了,薑衡成如同見到了救星,“周兄,你說,這可如何是好啊。”
周觀道是封重彥一手提拔出來的寒門學子,也是朝中唯一一個位居三品的寒門官員。
周觀道也是今日早上才聽說了消息,來之前,已經見過了嚴先生,這會倒是比薑衡成要鎮定,“薑大人先別著急,你先找太醫替省主治傷。”
薑衡成一甩袖,“這還用得著周兄交代?”
見他知道分寸,周觀道倒是放了心,提點道:“封國公不是進宮了嗎,薑大人不必急。”
說起這個,薑衡成更急了,“昨夜進去,今日還沒出來,到底是怎麽回事......”
“什麽謀逆!那是內侍省高安那條惡犬,欺到了省主頭上,偷偷把沈娘子帶進了宮,省主昨夜要是不去救人,沈娘子早就沒了......”
“竟然還有這等事!”薑衡成下巴都驚掉了,脫口而道:“他高安為何要扣押沈娘子?”
周觀道不說話,讓他自己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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