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王戚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麽,那把火帶走的不僅是陛下的妹妹,大鄴的長公主,還有他的新婚妻子,封家的大奶奶。
既然放了那把火,王戚便想到了後果,知道遲早會有這麽一天,也沒什麽可害怕的,“下官老了,封大人能來,我倒是松了一口氣。”
自己哪天不在了,也有人知道她在哪兒。
王戚道:“任憑大人處置,下官絕無怨言。”
話落片刻,卻不見封重彥回答,王戚鬥膽瞧了過去,見其雙目內並未冷意,眼底平和,低聲道了一句,“謝謝。”
王戚一怔。
旋即明白過來,他是在感謝自己救了她。
但自己若不放那把火,以他封重彥的醫術,本文有騰 訊裙四咡貳二嗚九易四七整理發布應該也能救活,一時有些不太理解他這一聲謝謝是為何。
王戚不敢受,“下官惶恐。”
封重彥不再說話。
王戚等著他的治罪,只要他一聲令下,他即刻會被押回昌都,以欺君之罪,處以死刑。半晌後沒等來封重彥的緝拿,卻等來了一句莫名其妙的關懷,“屋子大嗎?”
王戚下意識回答:“還行。”房間雖少,但每個屋子都挺大。
有了沈明酥一門手藝在,加之自己的半輩子積蓄,這五年內兩人看似窮困潦倒,實則沒有一樣將就,住得挺舒心。
比如他那間屋子,裡面應有盡有,大到足以單獨隔出一間書房。
“那就好。”封重彥回了一聲,沒等王老太醫明白過來他這話是何意,又道:“今夜我想在此添一張胡床。”
王戚:“......”
—
沈明酥提著一筐蘿卜,喂完了三頭雪狼,回頭終於見到封重彥從裡走了出來,天邊已是一片暮色,隨口囑咐了一句,“大人仔細腳下。”
封重彥沒應,神色不動地道:“我與太醫有話要談,今夜不走了。”
沈明酥皺眉。
封重彥眸光微微一閃,沒去看她的臉色,徑自走到了竹門前,招來了外面候著的福安,“把過夜的東西搬過來。”
福安以為自己聽錯了,一副驚愕之態,再看向他身後的沈明酥,終於忍不住了,“省主,這要是傳出去......”
名聲可就徹底沒了。
“愛怎傳怎傳。”封重彥丟下一句,轉身進了屋。
—
五年了,今夜的茅草屋比以往任何一夜都要安靜。
薑雲冉初到那一夜,人生地不熟,倒頭便能睡下,今夜卻怎麽也閉不上眼睛,翻了個身,小聲問:“姐姐,我怎麽覺得封大人不是衝我來的?”
今夜好幾回,她鬥膽看過去,封大人的視線都在姐姐身上。
她形容不出來是什麽感覺,就像是認識多年的老熟人。
姐姐去拿茶盞,他先一步遞給了她,姐姐夾菜,筷子還沒伸出去,他便知道她要吃哪一樣,不動聲色地夾到了她碗裡。
整個晚上,似乎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。
這不對。
絕非是尋常對下屬的賞識。
分明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關懷。
若是論兩人的外在和身份,確實有著天壤之別,絕無可能,但感情之事,誰能說得清,薑雲冉看過不少這類的話本子。
越是覺得不可思議不可能的人,越是刺激,見沈明酥不答,又問道;“姐姐,你前夫是什麽樣的人?”
沈明酥:“......”
“忘了。”
既然叫她一聲姐姐,她能幫的定會盡量幫她,薑雲冉索性坐了起來,“那我同你說說封大人那位前夫人吧......”
—
另一頭王老太醫也還睜著眼睛。
自己的屋子當真被隔成了兩間,中間以一道屏風擋住,雖看不到彼此,卻能明顯感受到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。
王戚倒沒想到他如此執著。
關於這位封大人和長公主的感情,他也略知一二,兩人初識於幽州沈家,有過一段如膠似漆的感情。
後來也淹沒在了那樁復仇之中。
五年前的那場宮變,若非這位封大人,趙家的天下早就沒了。無論是忠誠還是個人感情,封重彥都算是個重情重義之人,對得起她和趙家。
可這五年來,他見過沈明酥為固安帝落過淚,也聽她夢裡喚過‘母妃’,每逢太后的忌日,她都會去買紙錢回來偷偷地燒,暗地裡也在打聽新帝的近況,但從未見她問過關於這位封大人的事。
一起住了五年,王老太醫也算摸清了她的性子。
一場劫難,兩個家都沒了,她的心封鎖在了那場大雪裡,看似放下了一切,實際將一切過錯和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。
內心深處,她終究把自己當成了那個不祥之人。
要是走不出來,這輩子她都不可能往前走,只會停留在原地,直到老死。
耳邊隱約聽到一聲咳嗽,似是怕吵到了他,悶悶地壓在喉嚨,在極力隱忍。王老太醫出聲問道:“大人染了風寒?”
“嗯。”
王老太醫也有些納悶,事情過去這麽多年,趙帝也已經死了,沒什麽好隱瞞,緩聲道:“當年封家遭難,大人一雙腿腳經脈俱斷,即便是華佗在世,也無能為力,大人能重新站起來,是因沈壑岩把那塊‘雲骨’給了大人,‘雲骨’有重塑經脈,清百毒之功效。大人的身子按理說不該如此才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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