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的目光匯聚在與許意遠相連的那台測謊儀上,表情變幻莫測。
主持人不禁用手擦了擦額頭。
他都有些擔心,網友們要是再問下去,許意遠會不會被官方列入劣跡藝人行列。
不過,節目組敢讓主持人念出這個問題,就很顯然不怕事。
畢竟這個問題問的只是“排擠”,而不是直接點明許意遠在霸凌許危衡。
“按照規則,現在問問題的機會轉到了其他七位嘉賓身上。”
主持人話音剛落,就有工作人員送上了一個紙箱子。
紙箱子裡裝著寫有八位嘉賓名字的兵乓球,抽到誰就由誰來提問。
如果抽到許意遠本人,則重新抽取。
“就由許意遠你自己抽取吧。”主持人說。
空調房裡,豆大汗水從許意遠額角滑落,他將手伸進紙箱,猶豫片刻取出兵乓球。
兵乓球上貼著的紙條,上書“石青青”三字。
雖然抽到的人不是姚容和許危衡,但是許意遠的神情依舊緊繃得厲害。
他木著臉回答完石青青的問題。
【石青青問的問題太沒有技術含量了,可惜啊,要是抽到姚容和許危衡就好了】
【許意遠一副放棄掙扎的模樣】
【到現在這一步,許意遠已經洗不白了,順便淺淺心疼許危衡一番】
很快,新的問題又被抽取出來。
這個問題,讓心理壓力從許意遠身上轉到了許稷身上。
“請問許稷,當你在媒體面前說許危衡打過許意遠時,你是不是想犧牲許危衡來成全許意遠?”
“許稷?”
見許稷久久不語,主持人隻好又喊了他一聲,並再次將問題重複了一遍。
“……不是。”
瘋狂閃爍著的紅燈,讓許稷的心一點點往下沉,越來越沉,最後沉進了谷底。
【我吐了,雖然我早就已經猜到事實就是如此不堪,但我還是很難想象,這是親生父子嗎,說是仇人都不為過吧】
【正因為是父子,才更加令人覺得可怕吧。父母偏心很正常,畢竟人心都是歪著長的,可許稷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偏心了】
主持人訕笑道:“那就麻煩許稷來抽個兵乓球吧。”
許稷癱在沙發上,神情麻木抽出兵乓球。
——許危衡。
這一輪提問許稷的人,是許危衡。
從主持人宣布完活動規則後,許危衡就一直安靜坐在沙發角落裡,直到現在聽到主持人呼喚他的名字,他才慢慢抬起了頭。
明亮的白熾燈落入他的眼裡,他看向許稷的目光仿若有烈焰在燃燒。
“我隻問你一個問題,你知道我對什麽過敏嗎?”
許稷愣了愣,嘴唇開合幾次,頹然一笑:“不知道。”
測謊儀亮起綠燈。
許危衡點點頭:“意料之中。”
他問主持人:“可以耽誤一下時間,讓我多說幾句話嗎?”
見主持人點頭,許危衡繼續道:“從我四歲起,我就一直在觀察你的喜好,我連你最喜歡喝什麽溫度的水都知道。可是我用了很多年才明白一個道理:不喜歡你的人,你怎麽做,他都不會喜歡你。”
“我知道,在我說了我討厭許家人後,可能有人會罵我。但不喜歡我的人,我又為什麽要去喜歡他們。”
“父不慈,子如何孝。”
主持人有些唏噓,見許危衡說完了,連忙開始抽取下一個問題。
看到問題的時候,主持人愣了愣。
他回頭看了看後台,就見副導演正在朝他打手勢。
主持人輕咳一聲,念出紙上的問題。
“《2050Ⅱ》的陳導曾經在新聞發布會上公然指責許危衡不配合劇組的宣傳;在片場耍大牌,拖慢劇組拍攝進度;摔壞記者相機……”
“請問許危衡,陳導說的是真的嗎?如果不是真的,為什麽在新聞發布會第二天,你要開直播道歉?”
許危衡抿了抿唇。
看了眼姚容,許危衡才下定決心。
“《2050Ⅱ》上映前,劇組通知我參加的每一場宣傳路演,我都去了。片場耍大牌是假的;拖慢劇組拍攝進度也是假的;摔壞記者相機是個意外,我向記者道過歉,節目組也給記者賠了錢,後來這筆錢從我的片酬裡扣掉了。”
“開直播道歉,是被前任經紀公司逼的。”
“你們一定會疑惑,既然沒有做錯事情,為什麽要站在鏡頭前一遍又一遍道歉呢?”
許危衡努力,想要提起自己的唇角,卻在眨眼間,淚水無聲滑落。
“所有人都知道,陳導是我的恩師。如果沒有陳導,沒有《2050》,也許我根本不會踏入娛樂圈。”
“而許稷,是我生理上的親生父親。”
“還有,所有人都知道,選秀出道的愛豆柚白,是我在圈內最好的朋友。”
“當恩師,父親,好友,全部都站出來公開指責我,就連經紀公司都要為了熱度拋棄我的時候,我除了道歉,又能做什麽。”
許危衡下意識握緊了姚容的手。
那時候,姚女士還沒有來到他的身邊。
他也不想道歉,可他別無他法。
測謊儀綠燈。
從頭到尾,測謊儀都是綠燈。
許危衡的聲音低沉,沒什麽力度,可這無聲的燈光,就是最有力的證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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