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一些比較通醫理的人,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。
對沈青槐這個年紀的人來說,面色太紅潤,本身就說明了很多問題。
常月道:“在江湖裡,門派興衰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。沈祖師活了這麽久,怎麽還看不破其中的道理呢。”
陳南的話最戳痛點:“要我說,沈祖師還是識時務者為俊傑,趕緊歸隱山林吧,也免得今日落得個晚節不保的下場。”
溫烏搖頭:“沈祖師已經晚節不保了。”
陳南歎氣,似乎真在為沈青槐遺憾:“如果沈祖師死在幾十年前,死在旭陽派最光輝的時候,那才叫死得其所。現在死,真是死錯了時間。”
沈青槐被他們氣得不輕,喉間泛起一陣腥甜。
他強行咽下那口血,只是愈發紅光滿面。
阿溪第一個發現沈青槐的異樣,再次發出真誠的建議:“沈祖師,下回想吐血了,還是直接吐出來為好。”
可她越是真誠,沈青槐越是覺得心底嘔血。
這一回,就連不通醫理的人都能看出來沈青槐的狀態不太對了。
不少人心底都泛起了嘀咕,沈祖師這情況怎麽看著這麽像……回光返照?
一定是他們的錯覺吧!
跟在沈青槐身邊的弟子小聲道:“祖師,你在江湖中的地位何其高,不如先在一旁靜待片刻再出手?”
沈青槐瞪了弟子一眼,這話說得好聽,意思不就是要他暫時避到一旁休息片刻嗎。
絕仙閣如此咄咄逼人,無論他是出於什麽理由退了,都等同於怯了。
他可丟不起這張老臉。
姚容微微一笑,出聲點破:“看來沈祖師的弟子很擔心沈祖師的身體啊。這一路他一直在陪你沈祖師,應該是最清楚沈祖師身體情況的人了吧。”
沈青槐臉色愈發鐵青,弟子自覺失言,低頭不敢再吭聲。
沈青槐寬袖一甩,手持重劍,喝道:“武林中人還是要以武功來說話,廢話少說,直接上吧。”
慕建業樂得如此,主動後退一步。
姚容從高台落入擂台。
沈青槐腳下一動,率先持劍逼近。
他會如此自負狂妄,不是沒有道理的,積累近百年的內力磅礴如海,厚重而綿長,悉數加持在重劍之上。兩劍交鋒之際,姚容隻覺得她面對的不是一把劍,而是一個湖,一座山。
再加上幾十年如一日沉浸劍道,沈青槐對劍道的了解,絕對能代表這個世界的巔峰水平。
“好強,姚閣主危險了。”
才一交鋒,就有不少人得出了這樣的結論,其中不乏江湖數得上號的高手,可見沈青槐攻勢之猛烈。
阿溪相信她娘,但在聽到這些竊竊私語時,也是忍不住在心裡捏了一把冷汗,緊張地盯著擂台。
陳南寬慰道:“別擔心,閣主沒有亂。”
知道自己的話很難讓阿溪寬心,陳南將話題拋給了溫烏:“溫大俠,你怎麽看?”
溫烏一錯不錯盯著擂台,聽到自己的名字,才勉強挪出三分心神:“閣主看似落於下風,但她的防守非常嚴密,一舉一動都富有章法,沈青槐暫時還沒有攻破她的防禦。”
沈青槐別說攻破姚容的防禦了,幾十招後,沈青槐愕然地發現,他完全落入了姚容的節奏了。
看似是他在步步緊逼,但實際上,姚容要快,他就必須跟著快,姚容要慢,他也必須跟著慢,否則他的攻勢就會出現致命的破綻。
沈青槐心中掀起驚濤駭浪,手中的劍也不如方才那般一往無前、銳意逼人。
作為對手,姚容最先察覺到這種變化。
趁著沈青槐向右挪動之時,姚容向左挪了一步。
兩人是面對面的姿態,沈青槐向右挪、姚容向左挪,就意味著姚容沒有避開沈青槐的劍,而是與沈青槐站在了同一邊。
偏偏這一步,是沈青槐沒有預料到的。
他的劍向著斜左方向橫刺而去,在預感到不對時,他急忙變向,將劍送往姚容。
可是已經遲了。
臨時變向的劍,威力肯定大不如前。姚容拚著受了這道劍傷,也要往前邁一步,拉近沈青槐的距離,凌空一劃,冰寒劍氣卷起漫天狂風,向著沈青槐斬去。
這一劍太近,近到沈青槐根本不可能避開,只能如姚容一般,生生用身體吃下這一道攻擊。
但姚容是在有準備的情況下受傷的,受傷時也是特意避開了致命處,沈青槐受的這一劍,卻正中胸口!
沈青槐臉色大變,疼得五官都扭曲起來,卻不敢耽誤,手掌一震,用快到極致的勁氣轟向姚容,在姚容閃避之時,拉開兩人的距離,與姚容站在擂台兩側對峙。
台下眾人駭然。
以台下大多數人的眼力,是看不出來節奏變化這種太精妙的東西。
在他們看來,這場對決分明是沈祖師佔據了上風,怎麽沈祖師突然之間就吃了如此大的虧呢?
就連溫烏,都需要花一些時間,才能品出那場交鋒裡蘊藏的玄機。
但這場對決根本沒有太多時間留給他們細品,下一秒,姚容身形一閃,向前逼近。
這一回,瘋狂搶攻的人變成了她,防守的人變成了沈青槐。
劍身相抵,姚容問:“你還能像最開始那樣爆發嗎?”
沈青槐臉色一白,也不知道是被姚容戳中了心事,還是因為胸口的劍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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