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鶴棲想了想, 搖頭:“我不知道。但如果我是你的話, 我至少會埋怨他們。”
姚容輕笑了一聲,將今天買的東西翻出來, 邊整理邊回答葉鶴棲的問題:“你說得對,我肯定有過埋怨的,但我從來沒有過恨意。”
葉鶴棲抬起頭,認真傾聽姚容的話語。
“當年要不是葉府收留了我,我早已無處可去,更不可能有這二十年的安穩日子。”
“這些年,葉家沒少過我的吃,我的穿,每個月還會給我發一些月錢。在這方面,葉家對我有天大的恩情。”
在這亂世之中,想要找到一個安穩地方度日,何其困難。
葉家給原身提供了她最需要的東西。
“但我也從來沒有忘記葉老夫人和葉扶光做過的事情,以及這些事情對我造成的傷害。”
這些話,都是原身心中所想。
父親敗光家業,母親病逝,舅舅驅趕……
原身歷經艱辛來到葉府,甚至都不敢期待葉府承認這門婚事,只希望葉府看在過去的交情上,能給予她些許庇護。
所以當葉老爺子收留她,還堅持要葉扶光與她完婚時,原身是非常激動的。
這種激動,並非是她喜歡上了葉扶光,單純是因為,嫁給葉扶光之後,她就能更加名正言順地留在葉府了。
只是世事無常,後面發生的一系列事情,都遠遠出乎原身的意料。
瞧見姚容一副陷入回憶的模樣,葉鶴棲連忙走到姚容身邊,幫她一起整理那些報紙書籍:“所以娘跟我說的那番話,是根據自己的生活經驗總結出來的,對吧?”
姚容回神,將手裡的東西遞給葉鶴棲,讓她拿去放好:“我沒讀過什麽書,也不知道什麽大道理,但在葉府活了這麽多年,也是摸索出了不少生活經驗。”
葉鶴棲道:“有個詞叫內秀,說的就是娘你這種情況了。”
姚容笑了笑,話鋒一轉:“鶴棲,娘發現一件事情。”
“什麽事情啊?”葉鶴棲頭也沒回,站在書桌前調整書籍的順序。
姚容臉上掛著溫柔的笑:“最近這幾天,你總是在誇我。不管我做了什麽,說了什麽,你都能找到誇我的地方。”
葉鶴棲動作一頓,很快又掩飾了過去:“因為我現在是老師嘛,老師看到學生做得好,當然就會誇了。”
而且她也想通過這種方式,來慢慢樹立她娘的自信心。
姚容搖頭,問葉鶴棲:“那你誇我,是因為覺得我是一個好學生,對嗎?”
葉鶴棲回頭看向姚容,不知道姚容為什麽突然這麽問,遲疑了下,還是點頭。
“但學生這個身份,我隻當了幾天。母親這個身份,我已經當了十四年。”
葉鶴棲先是一愣,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姚容這句話的意思,連忙找補道:“娘,你一直都是個好母親。”
只是……
當她娘是一個母親的身份,她是一個女兒的身份時,她早已習慣了她娘平時的關心,習慣了她娘的各種舉止。
所以她從沒有想過針對這些習以為常的事情去誇獎她娘。
當她跳出母親和女兒的關系框架,換了另一種身份去看她娘時,她才能夠好好欣賞她娘身上的優點。
姚容雙手背在身後,緩緩靠近葉鶴棲。
待來到近前,姚容才將自己藏在身後的東西拿出來。
那是一支款式精致的粉色鋼筆。
姚容眼眸微彎:“今天你給我送了一盒雪花膏,作為一個好母親,當然也要給你準備禮物。你那支鋼筆已經用了好幾年,出墨都不流暢了,所以我就在書店裡挑了這一支鋼筆。”
葉鶴棲顧不上剛剛的話題,驚喜道:“娘,你是什麽時候買的,我都沒有注意到。”
“趁著你在書架後面挑書的時候。”
葉鶴棲接過鋼筆,拔開筆蓋瞧了瞧做工精致的鋼筆頭:“這一看就很貴吧。”
姚容道:“只要你喜歡就好。”
這種時常要用的東西,買貴一點不算浪費錢。
畢竟一支鋼筆能用好幾年。
天色已經不早,見葉鶴棲的心情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,這會兒正在興致勃勃擺弄鋼筆,姚容也沒有再待下去,叮囑她早點休息,就帶著今天買的東西回屋了。
洗過澡後,姚容坐在梳妝台前,給自己的臉、脖子和手都抹了雪花膏。
抹完以後,姚容握著木梳,連著梳了一百下頭,這才躺下休息。
又是傍晚,就算剛鬧了不愉快,姚容和葉鶴棲還是按照規矩來到葉老夫人的院子。
席間,葉扶光突然道:“我今天讓管家買了回滬市的票,明天上午就走。”
與其是和眾人商量,不如說是在通知眾人。
姚容掃了眼葉老夫人和葉夫人的神色,知道葉扶光提前跟她們打過招呼了。這句話顯然是對她和葉鶴棲說的。
姚容放下手裡的碗筷,學著葉扶光的語氣道:“我和鶴棲去火車站送一送你。”
此話一出,所有人都看了過來。
以往這種事情發生過很多次,姚容還是第一次說要去火車站送葉扶光。
葉扶光出聲拒絕:“不需要麻煩你和鶴棲多跑這一趟,有管家送我就夠了。”
姚容平靜道:“是不需要,還是不想?你說清楚一點。”
葉扶光皺眉,呵斥道:“你不要無理取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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