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人在桃林裡逛累了,就開始尋找遊記裡記載的那條小溪。
小溪位置十分偏僻,幾人找了很久才找到。
找到小溪之後,幾個侍衛挽起褲腳下水抓魚。
這山溪裡的魚十分機靈,幾個侍衛抓得一臉狼狽卻一無所獲。
南流景看得哈哈一笑,也要下水去幫忙。
“少爺,您不能下水啊。”一個侍衛見狀連忙阻止。
南流景接過他手裡的叉魚棍:“無妨。”
手腕一轉,棍子從南流景斜前方刺入水裡,再次拔出時,一條兩斤大的魚掛在棍尖之上。
侍衛目瞪口呆,都忘了再次去勸阻。
南流景玩心大起,拔出魚丟回岸上,再次出手。
接連幾次都沒有叉空。
直到桂生在岸上說魚已經夠多了,南流景才停手,丟開木棍,朝侍衛笑道:“走吧。”
侍衛抱拳:“少爺的目力和反應能力令屬下佩服。”
南流景道:“一點小技巧而已。”
幾個侍衛抓魚水平一般,但烤魚水平還是很高超的。南流景坐在火堆旁邊,一邊吃著桂生帶來的糕點墊肚子,一邊盯著面前那條快要烤熟的魚。
[有人在向這邊靠近。]
南流景抬起頭。
下一刻,他臉上浮現出驚詫之色。
一對主仆從樹林裡走出來。
仆從很年輕,背上背著書箱,容貌平平,沒什麽特別之處。
真正特別的,是那個主人。
他看上去應該不年輕了,但歲月無損他的風流雅韻,青衣竹杖,自林間緩步走出,一身蕭蕭君子骨。
見到南流景一行人,主人明顯也有些驚訝:“沒想到還有其他人能尋到此地。”
南流景客氣道:“我們也是尋了很久才尋到的。聽先生這話,是特意尋過來的?”
“正是。”主人語氣溫和,“這位小公子是從何處知道此地的?”
“我在一本遊記上看到此地的魚很肥美,所以就想來試試,看看遊記作者有沒有騙我。”
主人眼眸微彎:“應是不曾騙人的。”
“先生怎麽知道,先生也吃過這裡的魚嗎?”
主人聲音裡的笑意愈發明顯了:“如果你說的那本遊記是《早春閑筆》,那它的作者就是我。”
南流景愈發驚訝,這確實太巧了。
他想了想,出聲邀請道:“相逢即是有緣,如今我與先生算是緣上加緣。先生進山這麽久,應該還沒吃過東西吧,不如來嘗嘗我們的烤魚?正巧我剛剛多抓了幾條魚。”
“那就多謝了。”
南流景往旁邊挪了挪,給對方留出空位。
對方施施然坐下,笑問:“我姓屈,不知該如何稱呼小公子。”
南流景將自己的化名告訴這位屈先生:“我姓姚,單名一個南字。”
屈先生微微一怔,目光在南流景身上多停頓了幾秒。
南流景沒注意到他的打量,將剛烤好的一條魚遞給他:“屈先生嘗嘗,看看這魚是否還合口味。”
屈先生聞言一笑,低頭咬了一口,細品片刻道:“那本遊記是我二十年前所作,今日故地重遊,有很多事情都不複當年,唯獨這魚的滋味一如當初。”
南流景也覺得遊記沒有騙人。
山泉養出來的魚就是比皇宮裡的魚要肥美。
吃完烤魚,南流景一行人起身告辭。
這只是一場萍水相逢,南流景並沒有太放在心上,也沒有跟姚容打聽那位屈先生的身份。
第二天,梁光譽過來找南流景,一見到南流景,梁光譽就激動道:“我今天過來,給你帶來了兩個消息。”
南流景好奇道:“是什麽消息?”
“第一個消息,陛下同意你留在宮外了。”
南流景瞄準五十米外的靶子,指尖一松,箭如離弦:“那就好。”
這個消息在南流景意料之中。
對永慶帝來說,只要南流景不到他面前礙眼,待在哪裡都沒有區別。
梁光譽的視線追逐著箭矢而去,看著箭矢正中靶心:“第二個消息,是有個人想見你。”
南流景放下弓箭:“什麽人?”
梁光譽笑了笑,介紹道:“殿下可能沒聽說過他。”
“他名屈建白,是先帝年間的探花郎,綺年玉貌,才華橫溢。但在刑部查案期間,得罪了季家人,行事處處受阻,這才憤而辭官,雲遊天下。”
“以前殿下在宮裡,沒辦法接受到良好的教育;現在出了宮,這方面一定要跟上。我就給他去信一封,想請他進京擔任殿下的夫子。”
請夫子的事情,梁光譽是跟南流景打過招呼的。只是南流景也沒想到,梁光譽會給他請來這樣一位人物。
而且姓屈,還擁有綺年玉貌這樣的評價……
難不成……
南流景問梁光譽:“梁師父,那位屈先生現在在哪兒?”
一刻鍾後,南流景和梁光譽走進書房。
一道紫衣身影背對著他們,負手立在畫卷前。聽到腳步聲,屈建白微微側身,目光落在南流景身上:“這是我與小公子第二次見面了。”
南流景心中的猜測得到證實,唇角微彎:“屈先生,又見面了。”
“你們之前見過?”梁光譽愕然。
南流景將昨天的事情告訴了梁光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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