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容說:“那我們明天就去市裡給你開銀行帳戶吧,正好工廠也需要開一個。”
姚容挑選的銀行,是本市最大的國有銀行。
只是與三十年後相比,銀行裡面並不熱鬧,工作人員的數量甚至要比前來儲蓄的顧客多。
聽說姚容是來幫工廠開帳戶的,銀行櫃員十分熱情地招待她。
開完帳戶,姚容和江泛月又順道去了趟郵局,兌換那張二十塊錢的匯款單。
拿到了錢,江泛月高興道:“媽媽,我請你吃午飯。”
“那我就不客氣了。”
江泛月手一揮,十分豪爽:“不要跟我客氣。”
帶著姚容去附近的小餐館,點了兩道肉菜和一道湯。
結完帳,江泛月手裡還剩下十二塊錢,她捏著這筆錢,讓姚容留在餐館裡等她一小會兒。
姚容問:“半個小時內能回來嗎?”
“可以的。”
“那就去吧,我在這裡等你。”
得到姚容的允許,江泛月捏著錢離開,向著不遠處的百貨大樓走去,直奔一家賣梳子的店,對售貨員說:“姐姐你好,我想要給我媽媽買一個梳子,但我手裡只剩下十二塊錢了,可以麻煩姐姐你幫我推薦一下嗎?”
她一上來就說完自己的需求,售貨員直接給她推薦了兩款符合條件的產品。
江泛月選了一款原木色的梳子,請售貨員幫她包起來。
拎著包裝好的梳子,江泛月回到小餐館,將禮物送給姚容:“媽媽的梳齒已經斷掉了,正好換個新的。”
姚容抱著這份禮物,臉上露出淡淡笑容。
她發現,很多時候,孩子比大人更懂得表達愛意。
他們會默默觀察大人,然後在大人都沒察覺到的時候,突然給予驚喜。
時間一晃,就到了開學的日子。
江泛月早早起來,給自己煮了一個雞蛋。
吃完雞蛋,她回到屋裡,發現姚容已經醒來了,正站在床邊幫她搭配衣服。
“媽媽,是我吵醒你了嗎?”江泛月問。
“沒有,平時這個點我也起來了。”姚容指著床上的衣服,“今天穿這一身吧,精神。”
姚容幫江泛月挑選的衣服,是從南邊傳來的新款式。
棉衣是米白色,寬大的帽沿處縫有一圈毛絨絨,褲子是黑色,褲腳也縫了一圈毛絨絨。
就連江泛月綁頭髮用的頭繩,都是帶有毛絨裝飾的。
江泛月換好衣服,站在屋子唯一一面鏡子前,左扯扯右瞧瞧:“我看起來好暖和。”
姚容哈哈一笑:“明明是看起來很可愛。”又將自己縫製的新書包遞給她,“去上學吧。”
江泛月背上書包,腳步輕快往外跑去,又在到門口時回頭,朝她用力揮手:“媽媽再見,你記得去幫我買一份《常晉周報》。”
寒風凜冽,清晨的微光穿過塵埃,落在她的柔軟長發,仿佛在她的發梢鍍上一層流光。
此刻的她,宛若一朵含苞待放的格桑花,從高原嚴寒中生根發芽,在烈日狂風的澆灌下不屈生長,頑強而堅韌,美好而至純,化所有挫折為成長的養料,只為了有朝一日開出最燦爛的花朵。
***
濟香中學的早自習從八點開始。
七點四十左右,住在鎮上的學生基本都到了學校。
初一一班總共有二十九名學生,只有寥寥幾個人是住在鎮上的。
姚良材是其中之一。
這幾個人到了教室,也沒有開始看書學習,而是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聊天。
幾人隻當了半個學期的同學,共同話題不多,聊著聊著,話題就轉到了江泛月身上。
他們這一個多月都沒見過江泛月,翻來覆去聊的,都是江泛月過去的事情。
什麽寫奇怪的故事,用詭異的眼神看人,整天佝僂著背,為了一兩毛錢撿垃圾,就算別人當著她的面說她閑話,她也不知道去反抗……
說了好一會兒,其中一個人撞了撞姚良材的胳膊:“哎哎哎,你怎麽一直沒說話啊?”
“就是,以前我們討論這個話題,最積極的就是你了。”
“你和江泛月以前是一個村子的,這段時間你有見過她嗎?”
他們不提江泛月還好,一提到江泛月,姚良材就想起了他被江泛月摁在地上暴揍的畫面。
他嚇得打了個寒戰,搖頭道:“你們就不能換個話題聊聊嗎?不然來聊聊學習。對了,數學老師上學期教到哪裡了?”
幾個同伴:“???”
一個語文和數學加起來十幾分,連老師教到哪裡都不知道的人,居然突然說要來聊學習。
不對勁。
太不對勁了。
姚良材不管他們怎麽想,低頭看了看一片空白的數學課本,默默合上,趴下睡覺。
不多時,其他住在鄉下的孩子也陸陸續續到了教室。
教室越發熱鬧。
直到——
像是看到了什麽古怪的東西般,距離教師前門最近的那幾個同學張大嘴巴,目光癡愣地盯著來人。
離門較遠的學生以為是老師過來了,裝模作樣翻開課本,過了好幾秒才悄悄抬眼,然後也面露震驚之色。
就連半個月前與江泛月見過一面的姚良材都愣住了。
此時此刻,班上所有同學心裡的念頭都是:這人是誰?江泛月?真的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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