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比如筆筒?”
姚容說:“還可以拿報紙來包書皮,做沙包,做毽子……你要不要一起來玩?”
“玩?”
這個字眼讓江泛月心頭一動。
垃圾……也可以拿來玩?
姚容伸手輕輕一推,將江泛月推到了那堆雜亂的廢舊品前:“只要你的想象力足夠大,就可以用眼前這些素材拚湊設計出任何東西。這幾天你幫了我非常大忙,今天我們就好好休息好好玩。”
江泛月看了看手裡的筆筒,最終點了點頭。
不過……要做什麽呢?
江泛月仔細打量著廢舊品,目光落在一個細長口的玻璃瓶上。她將這個玻璃瓶撿起來,用手裡裡外外清洗乾淨,問姚容能不能直接切割掉整個玻璃瓶底。
“沒問題。”姚容也不問她想做什麽,接過玻璃瓶,用工具完整切開底部,又用了些手段處理切開的部分,就算江泛月不小心摸到,也不會割傷她的手。
江泛月找到一根細長的鐵鏈,直接穿過玻璃瓶,再將一個圓形鐵片磨成心形,串在了鐵鏈尾端。
一個玻璃瓶風鈴就做好了。
江泛月踩在椅子上,將它掛到了幾乎沒有人走過的廊下。
陽光穿透玻璃瓶身,折射出七彩的光芒。
風從廊下悠悠吹過,鐵片帶動鐵鏈輕輕晃動,撞擊在玻璃瓶身上,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。
本有些簡陋的風鈴竟在此刻呈現出異常的美感。
江泛月一下子就來了精神,又跑去做了兩個同款風鈴,將它們並排掛到一起。
仿佛是被這個風鈴徹底激發了自己的靈感,江泛月開始用大大小小的盒子做出了不少收納盒,甚至還想到將幾十個塑料瓶平放在一起,用大卷透明膠牢牢黏住它們,又在外層墊了一圈塑料,最後將洗乾淨的廢舊窗簾布縫在了最外面,這就做成了一個軟硬合適的凳子。
此外,花瓶、筆筒、包書皮的紙、沙包……江泛月全部都玩了一遍。
姚容還教她怎麽用廢布製作假花。
一直玩到了傍晚,江泛月都有些意猶未盡。
“好了,做這麽多已經足夠了。”姚容笑著對江泛月說。
江泛月用力點頭,又有些苦惱地撓撓頭:“有些東西做多了,我根本用不完怎麽辦。”
“拿來送人?”
“不不不,這些是用廢舊品做的,拿去送人不好。”
“怎麽會呢,你瞧瞧你做的沙包,和外面賣的沙包沒什麽兩樣。禮物是心意,如果有人因為它的價值而看輕了你的禮物,那你也不必難過,你應該感謝你認清了這個人。”
“可是,可是……”江泛月頹然低下頭,也許是因為最近太幸福了,也許是因為情緒突然湧上心頭,她第一次對著姚容承認自己的糟糕,“媽媽,我沒有可以互送禮物的朋友。”
只有朋友,或者親人,才會互相送禮物。
而她是一個沒有朋友的孩子。
姚容蹲下身,微微仰著臉與江泛月對視:“月月,這麽說是不對的。你還記得村口張奶奶每次見到你,都會給你塞一塊糖嗎,還有陳婆婆地裡的蔥蒜都任由你去摘,黃爺爺他家門口的梨子熟了,都會給你送幾個嘗嘗鮮。這些都算是他們送給你的禮物,你不回禮,他們不會說什麽,但如果你回禮了,他們一定會覺得你是一個懂禮貌、知恩圖報的好孩子。”
也許村裡有很多不懂事的孩子在排擠江泛月,不願意和江泛月做朋友。
但這麽多年來,她們這對孤兒寡母能夠安安穩穩在村裡生活,也離不開村裡人的照顧。
江泛月愣了愣,這才從記憶深處回想起這些事情來。
是啊……
這些其實都算是禮物吧。
她並非沒有被善意包圍過,只是這些善意太習以為常,她才總是忽略了它們的存在。
“那我給張奶奶送個凳子,給陳婆婆送個裝假花的花瓶,再給黃爺爺送個……送個裝煙鬥的收納盒?”
“當然沒問題。”
聽到姚容的肯定,江泛月心底的遲疑瞬間煙消雲散:“那趁著天還沒黑,我趕緊去給他們送禮物。”說完,江泛月就先抱著體型最大的凳子往村外跑。
姚容站在原地,目送著江泛月的身影一點點遠去。
她今天突發奇想讓江泛月玩廢舊品,是因為她希望,當以後江泛月回憶起撿垃圾的歲月時,不僅僅只能回憶起勞累和辛酸,還可以回憶起今天的快樂和充實。
垃圾堆裡,也能催生童話的種子。
***
江泛月穿著自己的新衣服,抱著凳子往村口跑,齊耳短發隨著她的跑動輕輕晃動,透著一股鮮活的青春靚麗。
這個點村裡不少人都忙完了地裡的活,扛著農具往家的方向走,遠遠瞧見江泛月,有人第一時間沒認出她:“這是誰家的孩子,以前怎麽好像沒見過?”
“你瞎說什麽呢,這是姚容的孩子,泛月啊。”
“居然是泛月。還真沒認出來。你別說,這孩子換了身新衣服,又剪短了頭髮,看起來活潑多了。”
“孩子嘛,就應該活潑一點。”
江泛月沒聽見大人們的議論聲,她現在正站在張奶奶家門口,對著來開門的張奶奶說出自己的來意。
末了,她有些緊張地說出這個布凳子是怎麽做出來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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