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從包裡摸出香奈兒口紅,擰開蓋,輕輕蹭到了林以微的唇上:“先拾掇拾掇你自己吧,傻丫頭。”
“我會去學化妝,十天之內,我一定能完成你交代的事,你相信我。”
池西語笑了,替她理了理長發。
“好啊,我信你,加油咯。”
她就喜歡這種忠心耿耿的狗,也自信能拿捏操控這女孩、為己所用。
“不過你也別太著急了,心急吃不了熱豆腐,尤其謝薄脾氣不定,如果你真招了他的厭煩,連我也幫不了你。”
“可我只有十天...”
“聽說你和葉安寧已經鬧崩了,我呢,也不是不講情理的人。”池西語故作體貼地拍了拍她的手,“十天的約定作廢,慢慢來。”
林以微詫異地望著她。
她知道池西語有多介意葉安寧,甚至因此失眠了好幾天,怎麽會…忽然這麽松弛。
“西西,你有別的辦法了嗎?還是你找了其他人…”
“我讓我哥出馬,幫我教訓教訓葉安寧。”池西語在她面前毫不諱言,“就沒我哥搞不定的事,咱們等著看她的好戲吧。”
說吧,池西語跟幾個姐妹走出了畫室。
林以微的一顆心,沉到了底。
她見識過池西城的手段,葉安寧那種小白兔落在他的手裡,簡直不敢想。
……
夜間,林以微獨自在畫室作畫。
她擅長運用色彩表達情緒,這一點,和林斜倒是很像。
雖然沒有兄長那種對色彩與生俱來的直覺,但林以微多年受他熏陶,色彩方面的敏銳度超乎常人,常受麥教授的誇獎。
畫布上是一片斑斕的海洋,洶湧起伏的波濤呈現出某種山雨欲來的危機感。
林以微很想讓自己靜下來。
今天晚上,她的任務就是完成這一幅畫。
她的心…很亂。
想到十多歲時發生的一件事。
那時候,她已經被陳家的父母收養了,空閑的時候,也常去市場幫林斜擺攤賣畫。
那天,林斜讓她守著攤,有客人定製了畫作需要當天完成,他得回去趕工了。
林以微滿口答應下來,讓他放心,交給她沒問題。
林斜一走,她就遇到了大主顧:有個阿姨家裡裝修,買了兩幅大尺寸風景油畫,足足賺了一張紅鈔子,林以微高興極了。
然而,那女人走了沒多久,林以微就發現了那張紅票子,是假//鈔。
林斜收錢時都會注意甄別,林以微看在眼裡,也是會識別真假的。
但剛剛…剛剛不知道怎麽腦子忽然宕機,被這一單“大生意”衝昏頭腦…
手裡拿著那張假//鈔,如同五雷轟頂,全身虛脫酸軟,跌坐在地上。
那兩幅畫尺寸很大,風景油畫尤其費功夫,她知道林斜每天都在熬夜作畫,就這樣損失了一筆巨款,林以微直接哭了出來。
為什麽,為什麽世界上壞人這多。
明明她和哥哥已經很努力地活著了,為什麽老天爺要讓霉運接二連三地降臨在他們身上。
真的很不公平...
身邊有個擺攤賣服裝的阿姨,得知情況之後,給林以微出主意,讓她趕緊把錢用出去,只要化開找了零,就不會損失太多。
林以微心裡知道這是不對的,可她胸腔裡像有一團火焰在燃燒。
她顫抖的手緊攥著那張紅票子,來到一個賣烤蛋糕的推車邊,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婆婆在賣自己手工做的紙盒蛋糕。
林以微懵懵的,鬼使神差地將那張票子遞了過去。
“要兩個蛋糕。”
她驚訝於自己的聲音,如同被碾碎的枯枝,那樣嘶啞,那樣陌生。
老婆婆收了紅票子,眯起眼睛,對著飛蛾亂撲的燈光照了照。
林以微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,耳朵嗡嗡作響。
蛋糕老婆婆似乎眼睛不太好,收了錢,摸出手絹,繡花的舊手絹裡包了一遝碎零錢。
她沾了口水,一遍一遍地數著,找了林以微九十五塊錢,其中還有幾顆硬幣。
林以微提著小蛋糕回了林斜的出租屋,兜裡揣著那遝零錢,仿佛墜著千鈞重的鋼鐵。
她的世界裡有一架戰鬥機在狂轟濫炸,遍地瘡痍,血流成河…
一回到家,林以微哭出來了,正在陽台作畫的林斜聽到哭聲走出來,伸手抱住了她:“怎麽了以以?”
林以微哭著把剛剛的事情,前因後果、一五一十地講給了林斜。
聽完之後,林斜陷入了沉默。
“憑什麽!”林以微哽咽著,上氣不接下氣,“憑什麽這個世界對我們這麽壞!憑什麽哥哥這麽努力畫畫,卻有壞人用假//錢騙我們,那我…我也要當一個壞人!”
她死死揪著林斜的衣角,說服著他,又像在說服自己,“我要當一個壞女孩!我才不愧疚,不然…不然我和哥哥都會吃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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