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寄北已經開始覺得不對勁了,他一個大男人,身邊又沒有女性,投資內衣廠幹嘛?
但他這人向來情緒內斂,還是溫和舉杯,喝了。
沒想到緊接著那個叫夏芍的女人也舉了杯,笑著問他:“今天我是壽星,你不敬敬我?”
“就是。”何二立立即起哄,“平時一起吃個飯,光見你給媳婦兒夾菜去了,媳婦兒過生日你倒不夾了。怎了?出差太累沒緩過來,還是陳老板也開始要面子了?”
此話一出,孫清沒忍住笑了,“你這是看我們家老薑沒在呢。”
“我可沒說。”何二立嘿嘿笑,趕緊鼓動陳寄北,“給你家夏芍敬一個。”
這才是陳寄北覺得最不對勁的地方,他竟然給自己夢了個老婆。
對於婚姻,說實話他是不怎麽在意的。曾經他離結婚最近的一次,就是準備從表哥家搬出去單過那次。
可惜他還沒找到人搬出去,楊巧娟就跳河了,他不得不離開,耽誤了幾年。再後來他就歇了這心思,覺得沒必要,萬一碰到個劉鐵萍或者汪貴芝那樣的呢?
而且如果這是夢,也太真實了,每一處細節都很真實。
陳寄北不動聲色端起酒杯,敬了那個夏芍,聽孫清又問:“承冬和半夏呢?今天不回來。”
這又是兩個陌生名字。
叫夏芍的女人看了他一眼,笑道:“五十歲有什麽好過的?我沒叫他倆回來。省的一個從實驗室往外爬,一個還得丟下她那些明星。”
聽這口氣,估計是搞研究的和做明星經紀的。
果然孫清聽了笑道:“前陣子播那個《則天女皇》,裡面演太平公主那個是不是半夏公司的?”
“是半夏公司的。”夏芍點頭,“上回她拿回來那幾張合影,就有這個演員。”
“我就說怎麽看著眼熟
。”金美雲一聽,也來了興趣。
幾個女人說得熱鬧,漸漸陳寄北酒勁兒上來,就借口頭暈要回去躺躺,順便整理思路。
夏芍沒說什麽,把他送回屋,還在床頭給他放了杯水。
陳寄北剛躺下,就覺得困意愈發洶湧,他感覺不太對,想掙扎起身,卻已經晚了。再醒來,窗簾已經徹底拉嚴實了,他手腳都被綁著,那個夏芍就坐在床邊。
女人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,“你是誰?”
陳寄北望著她,她也望著陳寄北,臉上退去溫和,肅穆中甚至透出一絲冰冷。
這麽快就被發現了,陳寄北有些意外,又不是那麽意外。
畢竟他對對方一無所知,對方卻和他,或者說之前的那個他,相處了幾十年。
對方既然不動聲色把他綁了,想讓人把他放開顯然不現實。不過這人和以前的他既然是夫妻,應該也不會輕易傷害他,或者說是他這具身體,他還是安全的。
陳寄北飛快在腦中分析出利弊,實話實說:“陳寄北。”
果然不是其他的穿越者,剛才吃飯的時候夏芍就觀察過,男人不論是口味還是一些小習慣,都和以前差不多。他看到何二立那種眼神,也不是看一個陌生人能有的。
既然不是別人……
夏芍飛快問出下一個問題,“年齡。”
“四十九。”
“來這裡前在幹嘛?”
“睡覺。”
連續兩個問題都是快問快答,要的就是不給對方編造謊言的機會。
夏芍目光犀利,一直留心著對方臉上的神情,“為什麽會出現在這?”
“不知道。”這回男人回答得依舊很迅速。
見夏芍望著他不語,他語氣平靜而坦然,“這個我也想知道,我還有很多工作。”
這個時候還惦記著他的工作,是書裡那個工作狂沒錯了。
夏芍無語,更多的卻是凝重。她實在不知道要怎麽將這男人弄走,她家那個又能不能回來。
就算眼前這個也是陳寄北,可經歷不同,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。她完全無法把這個溫和、平靜、沉穩、從容的男人,和自家那個會裝可憐會秀恩愛還會生胖氣的聯系到一起。
“你睡覺之前,就沒做過什麽特別的事?”夏芍問男人。
陳寄北思考了下,“吃了片胃藥。”
可她家寄北健康得很,胃根本沒毛病,總不能為了穿回去專門吃點藥吧?
再說聽這人尋常的語氣,估計也不是第一次吃,以前都沒穿,怎麽這次就穿了?
夏芍正凝眉,忽聽男人問:“你怎麽知道我不是他?”
陳寄北躺在床上,縱使手腳都被捆著,也沒掙扎,更沒露出狼狽急切,“正常不是該懷疑是不是丈夫在外面幹了什麽,在心虛,在掩飾,所以才這麽反常。”
他目光凝著夏芍,自下而上卻威勢不減,“你為什麽確定我不是他?”
果然書
裡的大佬,也不是那麽好糊弄的。
但他可以問,她也可以選擇不答,夏芍看了對方一眼,“你還是想想怎麽回去吧。”
說著還拍了拍他被她捆住的胳膊,“畢竟你一天不回去,我一天不放心。誰知道你穿著我丈夫的身體,會做什麽,為了以防萬一,我只能對你說聲抱歉了。”
這個女人,果然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。
換做是一般人,別說能不能發現他不是本人,就算能,難道不該先驚慌失措茫然無助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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