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想陳寄北那個疼繼子甚過疼親子的奇葩爸,夏芍問:“你打他了?”
“打了。”陳寄北說,“我打掉了他兩顆牙。”
“打得好。”夏芍對他的行為拍手稱快。
可用腳指頭想,也知道陳寄北事後肯定得脫層皮。但脫層皮,也得先把那口惡氣出了。
夏芍問陳寄北:“你好打架鬥毆的名聲就是這麽傳出來的?”
“也不全是。”陳寄北說,“我小時候打過挺多架,不僅跟陳慶豐,還有別人。”
他又沒當過兵,受過專業訓練,能一個打好幾個,肯定是架打多了練出來的。
一個沒了媽的孩子,在奇葩爹和後媽手裡討生活,不狠點又會被欺負成什麽樣?
夏芍沒再說話,抬手摸了下肩上男人的頭。
男人似乎愣了下,但很快,他就輕輕將頭貼了上來,這回微愣的變成了夏芍,男人卻一點沒發現自己跟求撫摸的大狗有哪裡相像,“我
不太記得我媽長什麽樣,倒是記得她總喜歡安靜坐在窗邊看書,一看就是一整天。”
“看書?”夏芍意外。
“看書,其實統共也沒幾本書,都被她看得卷邊了。有時候她嫌我吵,就皺著眉給我一支筆,讓我練字。我那時候還沒上學,連自己寫的是什麽都不知道。”
“你那支鋼筆?”
“是我媽的遺物,小時候我就是用它練的字。”
難怪那麽舊,上面還刻著一個“月”,八成是他母親名字裡的字。
不過那個年代就會認字會練字的女性,出身應該不錯,怎麽會嫁給陳寄北那個奇葩爸?
夏芍有些疑惑,陳寄北下巴枕著她的肩又說了下去。
“那時候我就知道我媽跟其他媽媽不一樣,不會抱我,給我擦臉上的灰,夏天幫我扇扇子。有時候也想她像其他媽媽一樣,哪怕是調皮的時候拍我兩下,結果……”
結果他沒等到那一天,先等到了母親的離世。
那時候他才知道,哪怕再不一樣,有媽也比沒媽強一萬倍。
沒了媽媽,就會有另一個女人住進來,佔據他的家。而他自己,反而成了外人。
沒了媽媽,再沒有人會叫他練字。他們只會叫他乾活,叫他讓著弟弟妹妹,還有哥哥……
身後的男人好半天沒再說話,夏芍在他懷裡轉了個身,無聲地攬住了他的肩。
這是兩人第一次擁抱,沒有曖昧,沒有心跳,卻有種水到渠成般的自然。
夏芍終於知道這男人為什麽不長嘴了。
九歲以前該說話的時候,他媽媽性子安靜,不喜與人交流。九歲以後媽媽不在了,估計也沒人會好好聽他說話了,也沒人告訴過他,怎樣才是正確的表達。
他不長嘴,不是不想長,是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長。
夏芍在心裡歎了口氣,想要踮起腳,再摸摸男人的頭。結果剛一動,腰就被人勒住了。
想著對方大概是還沒平複情緒,夏芍沒再動。
然而一分鍾過去了,五分鍾過去了,十分鍾過去了……
夏芍覺得有哪裡不太對,“你說完了?”
男人沒吭聲,還把頭往她頸側埋了埋,埋得更深更近。
說完了你還不撒手,想抱到什麽時候?
夏芍輕推了下男人的胸膛,發現男人力道一點沒松,忍不住呵呵,“我才想起來,你比我還小一歲。要不你叫我一聲‘姐姐’,姐姐讓你抱半小時。”
陳寄北:“……”
這回陳寄北松手了,一臉若無其事拿起那個郵包,“我幫你拆還是你自己拆?”
夏芍也不拆穿他,“這個郵包跟你媽媽有關?”
陳寄北是個情緒內斂的人,如果沒有關系,不會和她說起自己的母親,還說了這麽多。
果然男人“嗯”了聲,“是我爸寄來的,下個月是我媽的祭日。”
夏芍一開始還不懂陳寄北媽媽祭日,他爸給他寄郵包幹嘛,直到她看到郵包裡夾著的那封信。
當時她就被氣笑了,“所以他給你郵這幾條小鹹魚,就是想提醒你你媽祭日到了,該往家寄錢了?開口就要一百,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準備跟你媽一起過祭日。”
事實上民間燒頭七、五七、周年、三周年和十周年。到了十周年以後就不單獨燒祭日了,都是清明和七月十五統一上墳,而陳寄北的媽媽已經過世十二年了。
繼想把陳慶豐也塞給陸澤同之後,夏芍再次見識到了陳父的厚臉皮。
陳慶豐跟陸澤同可沒有血緣關系,陳慶豐他媽更沒救過陸澤同的命,憑什麽?
現在拿著那封信,夏芍也想問一句憑什麽,“去年這個時候,他不會也跟你要錢了吧?”
陳寄北沒否認,隻把下巴枕在夏芍肩上,“去年只寫了信。”
夏芍正生氣呢,也沒在意他的動作,“敢情給這幾條破鹹魚,還是他出息了?”
不是夏芍對陳父有意見,故意說那些鹹魚破。實在是比起上次陳慶豐帶給陸澤同那些,包裡這幾條太過寒酸,本來數量就不多,個頭也很敷衍。
“加上郵費,這幾條鹹魚也不值三塊錢,他竟然跟你要一百。”
夏芍很少會生氣,聽她一句句為自己抱不平,陳寄北忍不住將手圈緊了些。
夏芍嫌他重,往邊上扒拉了下,問他:“去年你給他錢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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