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閉嘴,不準想,現在你就看題。”
林頌忍不住笑了。
周其均抬眼看她,四目相對,他眸色幽暗,跳動著怒火,臉色沉沉,仿佛在指責她,他在很認真地教育小孩,她怎麽能笑呢?
林嶼算什麽小孩?
林頌心跳亂了一拍,為這個突然冒出的詭異念頭。
她移開視線,鎮定道:“吃水果吧,你也不用生氣了,他考不上也沒關系,進廠包吃包住,福興可以給他留一個保安位。”
周其均也靜了下來,玻璃吊燈投下的氤氳光暈籠罩著他們。
這種錯覺就是,他好像看見了平行世界的場景,尋常夫妻在下班後輔導小孩,溫暖的,瑣碎的,家的氣息。
直到林嶼不是很確定地開口:“我我……這題做對了嗎?”
周其均垂眸掃了一眼,想罵人,他要是真的有了小孩,還是這個智商的,他立馬從大橋跳下閩江。
補習結束,林嶼埋頭苦乾,悶悶地跟林頌道:“姐,你幫我送一下周老師哈,做個有禮貌的人。”
周其均的車子停在隔壁樓的榕樹下,林頌把他送到這,就想回去了。
只不過周其均還跟她聊起天了。
“前幾天鄭老師也去福興廠了?”
“是啊。”
“跟你談挪威考察了?”
兩人都頓了頓,想起去年船舶協會的活動,他們第二次見面,她追著他出去,他冷淡地問她有事嗎,她說她想問他船舶融資的事。
這是故事的開始。
周其均仿佛猜中了她內心的想法,輕描淡寫地開口:“不是第二次,是第三次。”
林頌怔了怔,沒明白。
周其均忽然有一種抱她的衝動,明明已經俯下身了,卻壓製了下來。
四目相對,近得仿佛兩人鼻尖將要相觸。
“我以前見過你。”
林頌盯著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孔,漆黑深邃的瞳仁,乾淨漂亮的唇,曖昧遊蕩,她目光落在他上下滾動著的喉結上。
“你以前見過我?”
“嗯,你罵我看見個有錢女的就往上貼,看上了老丈人的車,然後還亂揮手打人。”
林頌一直都記得這件事,只不過不記得人,恍然大悟:“你是被趕走的那隻麻雀。”
周其均問:“什麽意思?”
但和她有關的記憶,很輕易就能被調取出來,去年她在他律所樓下,無所事事地吹江風、喂麻雀。
雖然不明白什麽意思,但能推論出,還有另一隻。
“誰是另一隻麻雀?他撿漏了?撿什麽了?”
林頌抿著唇,不回答了。
周其均沉著一張臉,眉目間浮現隱隱的煩躁,他如果繼續追問,只怕她會講,跟他學的沉默是金。
他本想直接轉身離開的,還是伸出手,做了想做的那件事,將她拖入了他的懷抱中。
就只有短短的一秒,就松開她。
“選擇沉默是嗎,那你也不要對這個擁抱發表看法。”
林頌又不是啞巴:“麻雀一號,我們已經分手了。”
周其均面無表情地看著她,垂著眼瞼,不知道在想什麽,沉默了太久太久,她已經失去耐心了。
他張了張嘴,平靜道:“林頌。”
“嗯?”
“你現在只能喂一隻麻雀。”
……
周其均漫無目的地開著車,五四路堵得要命,一條紅色的燈河,他在等紅燈的間隙,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。
他也沒想到,他就那樣冒出了那句話。
講完後,好像也就這樣,沒有他想象的痛苦,反倒有一種解脫的感覺,仿佛在探索另一個藏在身體裡未知的自己。
……
葉玲就住在酒店裡。
林頌去找她時,她輕哼:“你不是覺得我是惡毒後媽嗎?我現在老了,就想住酒店享受,香港玩玩,榕城住住,快活!才不回去給你們姐弟當伊嫂,做保姆。”
林頌雙手抱胸:“你說我克親,這還不是惡毒後媽嗎?”
“那是氣話,我老公那時候快死了,我著急難過才講的。”葉玲急了。
“那是真心話。”林頌語氣平靜。
“要是真心話,我還想跟你一起生活做什麽?我就是想回家啊,我要真這麽覺得,回家了,難道不怕被你克?”葉玲脫口而出。
林頌看著她的眼睛,笑了起來。
葉玲反應過來她被套話了,但也沒所謂,她的隨身行李早就收拾好了,現在就能立馬回家了。
葉玲說:“你爸真的是,我們又不熟悉香港,孤兒寡母的,過去怎麽過日子?林嶼在學校裡也待不下去,又沒人幫他,還是榕城好。”
林頌也學她輕哼:“原來是這樣,你們過不下去,才回來找我。”
葉玲又說了什麽,林頌沒聽進去。
她拉了下葉玲的手,示意她先安靜,腳步停了下來,前面的行政酒廊處一片混亂。
梁真被一個女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,夾在兩人之間的,是另一個陌生的男人。
葉玲也跟著看了過去,了然:“她們鬧了幾天了,說是捉奸呢,那個小三別看現在被打,男人不在的時候,她也不是省油的燈,那個正室打不過她的。”
林頌覺得梁真不會想在這時候看到她的,她拉著葉玲,繞路去了另一邊電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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