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蘭殊那纖細好看的手,與沾著熏煙的烤蟲格格不入。
只見她拿在手上,似是下了兩輩子的決心般,最終,一個狠心,猝不及防在秦陌盯著她發呆時,伸出一隻手,精準將一隻蚱蜢塞進了他嘴裡。
秦陌一不小心舔到一點她的指腹,指尖殘留著一點女兒余香,險些讓他咬到了舌頭。
蘭殊卻滿懷期待地將他望著,“好吃嗎?”
少年那神情,可真是一臉吃了蟲子的表情。
秦陌憤怒地瞪向她。
蘭殊嗓音脆生生的,神色殷切,就像個皇帝身邊煽風點火的太監,“您試試嘛!韶光易逝,年輕人就該多歷練。”
吃蟲子也叫歷練?
秦陌一眼又一眼將她瞪著,不敢苟同,奈何他的教養,也不許他在公眾場合吐沫。
少年皺緊眉頭,不情不願嚼了兩口,意外地,像是在體驗到了什麽極其新奇的感覺,松下了眉心。
還挺香脆的。
蘭殊雙眸盈盈閃亮起來,又問了遍,“好吃嗎?”
秦陌道:“還行。”
蘭殊挑眉入鬢,“真的?”
秦陌:“嗯。”
他並沒有撒謊,蘭殊卻反而收斂了笑意,一副顰眉不信的模樣。
“你不嘗嘗?”秦陌道。
蘭殊摸了摸鼻尖,乾乾笑了兩聲,“我就不必了。”
話音一圃,蘭殊腳底一抹油就想跑,秦陌唇角狠狠抽了抽,劈手將油紙袋從她手上一奪,強行桎梏住她,硬是她嘴裡塞了好幾下。
少年冷笑道:“是還行吧?”
蘭殊:“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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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完了祭祀大典,他們逛向了集市最出名的蜜餞鋪子。
蘭殊覺得那桂花糕好吃,準備再買一些回去。
讓老板娘先裹了三包啟兒弘兒愛吃的綠豆餅,蘭殊扭過頭,見秦陌拿起了陳皮酥,施施然飄到了他身邊,提議可以多買幾包,作為手禮帶回去——給他的盧、四、哥、哥。
蘭殊言語裡並不明挑他的心思,卻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。
尤其是在她腹誹的時候,就像一隻小狐狸,戲謔地眯縫著眼盯著你瞧。
秦陌唇角抽了抽,朝她腦殼間,輕敲了下。
蘭殊捂著額頭,皺眉嗡嗡了聲,幾不可聞。
秦陌忍不住嗤了一下,繼而,又審視般的,盯著她瞧。
他原以為崔蘭殊和那些普通的世家女子沒什麽兩樣,都是寡淡無趣,循規蹈矩。
她的確有著乖順的外表,可皮囊底下藏著的心思,他愈發看不透,摸不著。
就像此時此刻,她明知道他心儀男子,竟沒有像普通女子一樣,面露偏見與厭惡。
反而,還來支持他。
秦陌表示不解,蘭殊則對此表示,“有情人終成眷屬有什麽錯。”
那日夜晚,她第一次揭露他的心意時,說的也是這句話,未曾改觀。
秦陌沉吟片刻,接受了她的建議,將盧堯辰素日喜歡的陳皮酥,買了回去。
順便,還給她多買了兩份桂花糖。
蘭殊望著那類似獎勵般的桂花糖,心裡一時間,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。
總歸,他現在已經算是認可她這個盟友了吧。
蘭殊揉了揉心口,含笑接下了他的好意。
回去的路上,蘭殊無意間,問起了他和盧堯辰不為人知的過往。
那些,她上輩子並不清楚的事情,她大抵還是想知道。
至少,讓她上輩子死的明白吧。
秦陌的腳步一頓。
蘭殊見他雙眸深沉地看了過來,連忙擺了擺手,“不願意說也沒事的,我就是隨便問問。”她主動略過了這個話題,邁著步子往前去,“天色也不早了,我們早點回去吧,明天還要趕路呢。”
少年沉默了片刻,上前兩步,跟上了她的步伐。
兩人並肩無言了會,蘭殊扭頭看向路邊的燈火,正尋思著找別的話茬來緩解氣氛,秦陌忽而開了口:“我十三歲那年,突厥大可汗病危,部落內部開始了儲位之爭。”
那年的上元燈節,是大周辦得最為盛大的一個節日,也是突厥內部最血雨腥風的一天。
大可汗病得發瘋,留下的遺言裡,明確要求殺了秦陌給他陪葬。他要帶著他畢生的宿敵之子下黃泉,去嘲笑秦葑,大周戰神後繼無人。
好在當時三個小可汗顧著爭權奪位,兵刃相見,無暇顧及於他。
烏羅大公主垂憐他無依無靠,一直對他多有照拂,眼看他將要死於非命,心懷不忍,趁著皇帳混亂之際,驅使一匹良馬,將他放了出去。
他喬裝改扮混入了邊陲集市摩肩接踵的人群中,逃向了江邊,躲到了過江的貨艙裡,一路逃亡到了大周邊境的渡口。
身後追兵不斷,他最終負傷墜入江海,危難之際,一位頭戴面具的白衣小郎君在江邊路過,及時救下了他。
秦陌沒有看見那位小郎君的臉,隻記得他衣服上的圖騰。
後來,他回到了長安,經過調查,得知了那晚的小郎君,正是盧家四郎盧堯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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