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將櫃台上的那些衣飾逛了一圈,蘭殊仔細挑選著適合盧梓暮的款式,正將一件鑲著絨毛的桃色褙子,拎來朝著盧梓暮身上比對。
盧梓暮卻有一瞬的心不在焉,目光落在一件融合異域元素的長裙上,不知想到了什麽,嘟了下嘴,朝蘭殊低聲問:“阿殊見過平康坊裡的那些胡姬嗎?”
蘭殊眉頭輕皺,回道:“那都是郎君們愛去的地方,我哪有機會見,怎麽了?”
盧梓暮咬了咬牙,怒斥道:“高句麗的琉璃王可真是個名不虛傳的浪蕩子,自從來了長安便樂不思蜀,臨近回國了,還不忘惦記著去平康坊見識一番,拉著朝朝作陪去了。我和他前天因著一些小事吵了架,正相互冷著,那混帳今天走的時候,居然故意當著我面說平康坊近日來了些胡姬,腰肢纖細還會跳肚皮舞!他去漲漲見識......”
蘭殊笑了笑,“所以,你吃醋了?”
盧梓暮呸了一聲,“鬼才吃他的醋,我就是氣不過,他這是嫌棄我腰粗的意思嗎?”
蘭殊笑紋益深,看著她現在跳腳的樣子,不由想起小時候他們在一起玩,朝朝最喜歡的就是逗暮暮,就愛看著她把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。
蘭殊料準了薛長昭只是在開玩笑,去平康坊作陪也是公事公辦。
她溫言寬慰了盧梓暮幾句,偏偏暮暮是個心眼死的,聽他說啥就信啥,一股腦兀自生氣起來。
繞來繞去,蘭殊又被她繞了回來,無奈激將道:“是是是,他就是個混蛋笨蛋大傻瓜。那他既這麽討厭,你幹嘛非得嫁給他?”
盧梓暮徹底癟了嘴,嘟嘟囔囔道:“那我也是沒辦法啊,那天晚上真的是喝多了......”
盧梓暮口中的那天,已是三年前。
當年這兩人酒後亂性,滾進了一床被褥裡,第二天,還被長輩抓了個正著。
不成婚都不成。
蘭殊那時跟在盧梓暮的花轎後送過嫁,對於這場婚事的內幕也算知情。
只是今日盧梓暮忽而捏了下她的臉,劈頭來罵了句:“這事還得怪你!”
蘭殊一頭霧水地將她望著,盧梓暮左顧右盼,生怕家醜外揚般,拉著她出了衣帽肆,來到旁邊飯館的包廂內,把門一關,才貼著她的耳邊,把當年一事完全揭露出來。
蘭殊始知原來那日,薛長昭夜裡翻牆爬進了盧府內,同盧梓暮說的竟是他和蘭殊表白被拒絕了,心裡難受的不行。
盧梓暮為了安慰他,才留他過了夜,同他借酒消愁。
結果就喝大了,第二天醒來,盧梓暮發現自己躺在了薛長昭懷裡。
也就是安安穩穩睡覺,真的啥事沒乾,可兩人在一個被窩醒來,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。
蘭殊美眸圓瞪,唇角不由勾起了深深的笑紋,盧梓暮見她還笑,掐了下她的胳膊,“都怪你,早不拒絕晚不拒絕的!”
蘭殊輕輕嘶了聲,唇角的笑意未減,“這種時機,你要我怎麽挑?”
畢竟薛長昭從始至終,都沒和她表過白呀。
蘭殊猛然記起那陣子,盧伯母有意同王家結親,正安排著盧梓暮同王家的公子見禮。
眼看暮暮這個不長心的小笨蛋完全沒有反對,朝朝大抵是心急了吧。
薛長昭今年才及冠,十七歲就娶了十五歲剛及笄的盧梓暮,也屬於成婚早的。
這才是真正怕媳婦被別人搶走了,先下手為強呢。
不像她和秦陌,外頭都說是長公主相中她這個完美兒媳許久,實則,但凡秦陌喜歡的不是男人,他也不會這麽早成婚。
蘭殊心裡歎笑了聲。
盧梓暮悻悻說起今日薛長昭出門時還特地同她一路,讓她看著他往平康坊的方向去,氣得她掉轉馬車就走了。
“不過我走時,還看到了鄭禕。”盧梓暮的雙眸朝蘭殊瞬了過來。
蘭殊同她向來是無話不說,聽她疑竇“怎麽姈姐姐如此美貌,夫君居然也流連煙花場所”,蘭殊只能將蘭姈近些年過得越來越不好的實情,告知了她。
盧梓暮聽了氣得猛拍了拍桌子,將桌上的花生米都打出了好幾粒,直直飛濺到了地上。
盧梓暮憤怒道:“滿屋子妾都塞不下了,他居然還去平康坊□□,這還不和離嗎?”
蘭殊雙眸黯然了瞬,“哪有那麽容易,不說阿姐素來是一個思想傳統的女子,鄭家和崔家都不會同意這種事情發生。何況,她總是想著我......”
親生姐妹同氣連枝,榮辱共存,蘭殊這才剛剛嫁人,蘭姈就鬧出和離的事,叫蘭殊以後如何在夫家立足,臉又朝哪擱。
蘭姈現在過得不好都不敢同蘭殊說,不就是怕給她夫家添了麻煩,怕秦陌看不起她。
蘭殊雖不怕麻煩,可和離這種事,還是得姐姐親自下決心。
否則目前的情況,旁的人說再多,都是沒用的。
盧梓暮向來心直口快,憤憤不平道:“那我們現在就什麽都做不了嗎?”
蘭殊一下回想起前陣子蘭姈受得氣,玉裳受的苦,也恨自己當日沒能為她們出頭。
蘭殊忍氣吞聲了許久,終歸是心有不甘,望著暮暮,忽而靈光一閃,“也不是什麽都做不了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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