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澄有自己的問題需要解決,她的背後是鋪天蓋地的黑暗。
林曉風心下一個咯噔,耳邊瘋狂的囈語越來越響,終於整理出一個信息,祝寧將要獨自在極北之地行走?
……
祝寧拉著白澄的手奔跑,她現在還有觸覺,可以清晰感知到白澄就在自己手裡。
有點呆滯的白澄不需要出力,這時給了祝寧極大的安慰,證明現在不止她一個人還在向前。
利用僅剩的觸覺,如果遇到黑暗中侵襲的怪物祝寧都會解決,白澄只需要跟在自己身後。
她們通過在對方手裡寫字簡易溝通過,效果很差,因為大家都只有茫然和疑問,沒有效的解決方式。
而祝寧又不能把其他白澄都拴在一根繩子上,那樣危險降臨之時白澄很容易全軍覆沒。
但即使她們之間根本沒有溝通,祝寧都察覺到白澄的數量在慢慢減少。
除了手裡牽著的這一個,她根本不確定還有多少個白澄存在,可能早就走散了,可能只是近在咫尺,但她們找不到彼此的存在。
祝寧想到一句話,每個人都是一座孤島,而這句話竟然有了一種全新的解釋,極夜把每個人都真正獨立開。
祝寧臉上都是血,她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兒了,也不知道這一路來到底殺了多少汙染物,沒有光線和時間的概念,只是疲憊的時候休息,喘口氣再次向前。
剩下來的這個白澄特別乖,仿佛一下有了自我之後持續在思考,獨立之後給了她很多不必要的煩惱,但變故突然之間發生,祝寧的腳步停下,她的右手變得很輕。
白澄就像在她手裡消失了一樣。
祝寧試著捏了捏手,想要感受白澄的存在,但根本不起效,她沒有觸感了。
祝寧和白澄牽連的部分被無情擦除,而祝寧找不到任何方式證明白澄的存在。
她想到了裴書,接下來可能會輪到連自己的存在都消失。
常人難以想象這樣的世界,連裴書跟她聊起的時候她其實都想象不到,直到現在親身經歷,甚至現在還沒踏足極北之地。
祝寧在呼吸嗎?她在行走嗎?她手裡握著什麽東西?
她睜眼又閉眼,想要活動手指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完成這個動作,可能一切都處於她的想象世界裡。
人類的每一個器官都有自己獨特的功能,現在什麽都沒了,哪怕把祝寧從高空拋下她都感覺不到任何異樣。
沒有重力感,沒有痛覺。
祝寧咬了下自己的舌尖,果然連一丁點痛都感覺不到,鮮血在口腔中蔓延,一股鐵鏽味兒,舌尖卷起時感受到了鹹腥氣。
好像有無形的手懸在祝寧頭頂,一根根挑斷她與世界的聯系,最開始是視覺,然後是聽覺和觸覺,現在只剩下兩種了。
嗅覺和味覺對於殺掉敵人沒什麽幫助,她不能咬住敵人的脖頸,品嘗對方的血肉來殺人,那樣太像野獸了。
如今只剩下最樸素的作用,讓祝寧確定自己的存在。
她還存在。
祝寧不敢大幅度改變自己的動作,可能她手裡還有白澄,可能已經沒了,她沒有思考這個問題。
她猜測換位思考,白澄也在尋找自己。出發之前做的計劃都沒用,這果然是一條很孤獨的道路。
樂觀來想,說不定所有白澄都存在,像小貓咪一樣就跟在自己身後。
祝寧邁開腿小心翼翼走動,但她也不確定在做什麽,因為都感知不到自己的腿。
怪異的是,在這種情況下,她能夠辨別出黑月的方向,黑暗中那輪月亮才是極致的黑,散發著粘稠而惡心的氣味,越接近人類越瘋狂。
人類失去觸覺之後很容易死亡,受傷了也不知道,被凍死都感覺不到冷。
所以祝寧重新點火,火焰從脊椎上蔓延開,籠罩了她全身,讓她不至於在低溫環境下死亡。
同樣為了抵禦未知的危險,她釋放了黑色粘液,讓那個巨人的陰影持續跟在自己身後。
發生過殺戮嗎?自己碰到過襲擊嗎?極北之地到了嗎?她對此一無所知。
只是如果那些怪異的汙染物能夠看見她的話,那她應該是雪地裡一個行走的,燃燒的火人,背後還背著一個巨大的陰影,讓她看上去像個異類。
祝寧不知道走了多久,突然發現自己失去了味覺,她再咬破舌尖也嘗不出血的味道。
她再次停下,呆愣又遲疑,這感受很不好。
她打開頭盔,迎面感受北地的寒冷,卻什麽都感受不到。
她用力去聞,這回聞到了雪的味道,原來雪有自己獨特的氣味兒,之前祝寧都沒在意過,有點難以形容。
再仔細聞,有石頭的味道,動物的皮毛味兒,被冷凍的肉味兒,還有一些難以言喻的氣味兒,北地的動植物如此豐富,有很多東西她都沒見過,當然也不知道這些味道屬於什麽。
她以嗅覺重新與這個世界溝通,第一次發現嗅覺這樣強大,很多味道具有層次。
她聞到了一股花香。
北地有花嗎?祝寧不太清楚,她見過荒村的黃花人,那裡的花會行走。
那北地的花長什麽樣?以這裡的生物來看,大概是純白的,看上去像是什麽水晶製品,可能體型也很龐大。
為什麽北地的生物都這麽大?進來之後就沒見過一個小型的東西,可她不是牆外學者,所以也想不到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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