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曉風其實戴著頭盔不需要做捂住口鼻的動作,但她下意識抬起手遮住自己,問:“這是怎麽了?”
蘭姨:“最初是通過空調和通風系統感染的,夏天開空調的多,一打開,霉菌孢子就被吹出,司機死的很多。”
林曉風問:“為什麽商場沒事?”
林曉風從商場出來的,為什麽什麽都沒遇到?
蘭姨搖頭:“爆發時間是夜晚,商場關門了。”
在深夜,一種未知的病毒蔓延,從空調的出風口飄出,大夏天的家裡肯定會開空調避暑,司機一般也都開著,他們吸入霉菌之後頭暈腦脹,心跳加速又想吐,靠在路邊停車。
但很快霉菌就感染了肺部,一點點爬滿身體內髒,司機窒息而亡,人死了,霉菌蔓延沒有停止,屍體成了新的繁殖溫床。
霉菌感染全城時,家裡裝不起空調的,或者是無家可歸的流浪漢,他們反而在最後感染的。
大家都是普通人,只是早感染還是晚感染的區別,那段時間醫院爆滿,等他們摸清楚感染規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。
蘭姨和小武的穿著打扮來看,可能屬是家裡窮或者剛巧沒開空調,林曉風也明白了小武為什麽戴防毒面罩。
蘭姨歎了口氣:“如果一隻手感染了,可以切掉手,要是內部感染就沒救了。”
林曉風問:“蘭姨,什麽時候發生的呢?”
這裡是牆外,保留著舊世紀的建築風格,肯定過去超過八十年。
蘭姨搖頭,“我不記得了,幾個月吧。”
蘭姨對這一點特別模糊,怎麽問都說不清楚,一會兒說一個月一會兒說一年,林曉風注意到,這裡沒有時間和地點,像是一個被隔絕的城市。
但林曉風跟她交談的時候,摸清楚了蘭姨的背景,他們是單親家庭,孩子爸爸是個人渣,拋妻棄子跑了,蘭姨的工作是“蜘蛛飛人”,懸掛在窗戶上擦玻璃的,大夏天的也在外工作。
災難發生時他們倆擠在一張小床上吹電風扇,但後來還是被感染了。
林曉風問:“人會傳給人嗎?”
蘭姨:“不知道啊,說不清楚。”
如果是空氣傳播的,誰知道是同行者傳的,還是倒霉呼吸一口氣就染上了呢。
林曉風不知道說什麽,在這個世界連呼吸都是錯的,她雖然在防護服裡暫時安全,但祝寧一直暴露在空氣裡,她有點忍不住想看看祝寧的情況,她傷口沒事吧?
蘭姨:“我眼睛越來越看不清了,快點走吧。”
三人加快了行程,林曉風在路上看到了很多形形色色因為霉菌而死的人,有人正扶著一根電線杆子,可能本來在嘔吐,霉菌把他們纏繞在一起,使他像個雕塑一樣保持一個姿勢。
樹上掛著上吊的屍體,很常見的“末日景觀”,因為是太絕望了,找了一根繩子把自己吊死。
最恐怖的是路過了一個小區,裡面的人想要逃難,但不知道為什麽鐵門鎖了,因此每個人都伸出手,霉菌把幾百個小區住戶纏繞在一起,一同呼吸,跟鐵門永遠糾纏。
林曉風路過時,感覺那幾百個人像一個龐大的怪物,讓人看著心裡發毛。
挺奇怪,走了這麽久,就碰到蘭姨和小武兩個活人,好像全城人都死光了,不過確實也都死光了。
蘭姨眼睛越來越差,她捂著眼睛覺得很疼,沒法繼續再走。
走了一天,林曉風的腳都有點發酸,何況他們兩個。
他們選擇在一家商鋪休息,這家店是糖水店,就開在街道路邊,以前是賣燒仙草和雙皮奶的。裡面沒人,牆壁上長了很多霉斑。
蘭姨即使眼睛受傷了,也在觀察巡邏店面,怕有什麽髒東西藏著。
蘭姨檢查時,小武則坐在餐桌上搖晃著兩條腿,手裡拿著一個大手電,影子投在牆壁上,小武看著牆上的霉菌說:“像個打球的人。”
林曉風順著他的目光看去,真的有點像,小武又說:“那邊是個飛機。”
林曉風也看,剛覺得小武很可愛,下一秒心裡哽住了,小武現在肯定是汙染物,他還是人類的時候應該真的那麽可愛。
小武眼巴巴看著牆壁,突然說:“我臉上也有個跳舞的。”
林曉風第一次沒聽明白,問:“什麽?”
“跳舞的女人,”小武兩條胳膊伸出去比了一個芭蕾舞的姿勢,“還會轉呢。”
人這種生物,只要戴上面具就不像人了,何況是防毒面具,小武這個動作讓人有點膈應,林曉風好像透過面具,看到他臉上有一塊兒芭蕾舞盒形狀的霉菌,每天還在轉動。
“這家水也被汙染了,”蘭姨突然掀開簾子出來,問:“小小你在裡面睡還是外面睡?”
林曉風有點犯難,她沒自己出來過,想了想說:“睡裡面吧。”
如果祝寧蘇醒,她肯定提醒林曉風在外面睡,因為好逃跑,但林曉風沒想到這一層,這是她犯下的第一個錯誤。
糖水鋪有裡外兩邊,都是桌子,林曉風把兩張桌子拚在一起,她有巨力異能,不算累,但推著的時候想了想,假裝自己挺累的。
她推完桌子,回頭看到一個人影在門口,果然小武在背後觀察她。
林曉風說:“我要睡了哦,晚安。”
林曉風和小武四舍五入算同齡人,但林曉風早熟,看上去比小武成熟很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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