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起來這個部門應該效忠於霍文溪。

　　有人推著祝寧進去，他們給自己洗了澡，換了一身寬大的病號服，然後又把她運送到一個房間。

　　她還以為自己會忍不住，但這個過程真的挺無聊的，半程她就睡過去了。

　　危險預知不響祝寧就不怕，而且她每次接受檢查心態都特別平穩，因為反抗沒意義，不如好好躺平。

　　等她再次醒來不知道過了多久，睜眼的時候愣了愣。

　　這是一間純白的房間，只有最簡單的家具，天花板和牆壁都是一體，連一條縫隙都沒有。

　　理所當然也找不到門在哪兒，這真是個牢籠把她直接困死了。

　　祝寧額頭和手臂上貼了很多采集器，數了一下，全身上下一共三十四個，菌絲已經扎進她的皮膚。

　　祝寧記得精神值檢測要任務結束後六小時內，現在估計檢測完畢了。

　　祝寧一個人坐了一會兒，大概過了十分鍾，可能有人察覺到她蘇醒了，祝寧聽到了一道聲音，緊接著眼前展開一個投屏，房盈的臉出現在投影上。

　　房盈依然穿著全套職業套裝，坐在一張桌子前，桌面上都是文件。

　　祝寧看了一眼，她耳朵上戴著人機聯合裝置，證明普羅米修斯在她身上，她是代表清潔中心跟自己對話的，還是代表普羅米修斯呢？

　　房盈：“你醒了？”

　　祝寧對房盈的印象很好，她動了動脖子，“房姐，好久不見。”

　　祝寧一向會說話，房盈笑了下，問：“睡得好嗎？”

　　祝寧：“還不錯。”

　　房盈感覺心態很複雜，她給祝寧分配這個任務的時候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麽怪異，她真的以為是個普通任務，“希望你不要介意，這是牆外工作後的必要程序。”

　　牆外回來很容易帶回汙染，他們的檢查程序會更嚴格。

　　祝寧：“不介意。”

　　房盈按下跟祝寧的私交，說話非常公事公辦，簡直像是房盈第一次帶祝寧入職的時候差不多，“在你入睡時，有醫療人員布置了采集器，同樣是必要程序，我們已經檢測你的最新精神值，身體健康狀態和是否感染。”

　　祝寧：“好。”

　　有一枚裝置貼在她的後頸處，下面就是黑色粘液。

　　她能感覺到黑色粘液融合進自己的頸椎，采集器的菌絲刺入後頸，菌絲和黏液相隔只有一厘米，她甚至有點期待清潔中心的儀器能不能檢測到她的異樣。

　　如果他們知道祝寧身上有黑色粘液會怎麽樣？

　　祝寧揉了揉脖子，問：“你負責監視我的嗎？”

　　房盈那邊停頓了一瞬才說：“是的。”

　　說起來難聽點，但事實就是這樣，現在祝寧是清潔中心危險分子。

　　祝寧問：“其他人的情況我可以詢問嗎？”

　　房盈：“金濤和其他清理者都在接受治療，精神汙染非常嚴重，李念川進入醫療部住院。”

　　祝寧認識李念川以來，這是他第三次進入醫療部，不知道這次有沒有發瘋。

　　房盈：“徐萌同樣在醫療部接受精神治療。”

　　李念川祝寧可以理解，但徐萌應該精神值挺高的，祝寧只有一個猜測，徐萌應該是故意的，她可能在拖延時間。

　　清潔中心沒有那麽不近人情，不會在人精神狀態不好的情況下強行要求。

　　不過這麽看來，還沒有人對這次任務進行報告。

　　祝寧換了個話題：“我睡了多久？”

　　房盈：“十個小時。”

　　也才十個小時，祝寧其實沒睡夠。

　　房盈：“你是這次出任務的員工裡第一個清醒的，請問你的精神狀態如何？”

　　祝寧：“我覺得很好。”

　　房盈：“你願意隨後進行緊急任務匯報嗎？中心想知道發生了什麽，你們的信號消失了兩個小時。”

　　祝寧挑了下眉，她總覺得房盈在給她傳遞信息，換句話說可能是普羅米修斯在給她傳遞消息。

　　第一，目前沒有人進行任務匯報。

　　第二，頭盔的視頻錄製很有可能出問題了，這次祝寧需要給中心進行緊急任務匯報。

　　意味著清潔中心可能一無所知。

　　祝寧沒對頭盔做手腳，她擁有數據操控能力，但她不能隻更改自己的頭盔不動其他人的，事情如果做不到完美還不如不做。

　　頭盔全都壞了？怎麽壞的？

　　因為普羅米修斯還是因為汙染區域？

　　房盈的詢問也很有意思，願不願意，祝寧難道可以拒絕嗎？

　　祝寧要怎麽解釋自己在牆外遇到的東西？她又要怎麽解釋自己推平了汙染區域？她身上現在身上麻煩一堆，異種的事兒估計都很難解決。

　　再經歷一次審訊，祝寧不一定能扛得住。

　　跟徐萌一樣選擇保持沉默嗎？既然有這個選項，祝寧說不定真的可以選擇。但沉默相當於讓渡了解釋權，還不如牢牢握在自己手裡。

　　祝寧想了想說：“願意。”

　　房盈還以為祝寧會很難搞，畢竟以房盈的角度看，祝寧的處境非常危險，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做法，但她都答應了，房盈也沒什麽好說的：“隨後為你安排。”

　　“不過，”祝寧突然說：“我有個條件。”

　　房盈收拾文件的動作一停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異常事件小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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