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心裡,青葛和王三到底是不一樣的。
青葛不願意做王三,那他的王妃便是一具空殼,是被人操控的皮影。
他可以殺青葛,可以囚禁青葛,可以強迫她卸下易容,也可以把青葛放到手心裡捧著。
可他就是沒辦法強迫她做回王三。
他蹙著眉,沉默地望著窗外,薔薇花又開了。
他清楚記得,那一年她離開的那一日,風把旌旗吹得招展撲簌,而她就坐在馬車上,自窗欞中看向她。
他分明看到了她眸底的那絲眷戀和哀傷。
有那麽一瞬,他想衝過去,翻身上去馬車,問問她為什麽用那樣的眼神看著自己,問問她這一刻到底在想什麽。
可他沒有。
他用尋常人最尋常的思路按住了自己的渴望。
那一晚,他孤枕難眠,披衣起身,望著窗外滿架的薔薇花。
他便開始後悔。
他一直停留在那一晚,可他的王妃卻永遠不會回來了。
他怔怔地看了許久,才起身,不動聲色地喚來侍從。
他開口問起自己換下的舊物,那侍從忙提起來:“是屬下幫著換的,一些貴重要緊物件便放在這裡,至於衣袍,換了後便收起來了,還沒來得及清洗。”
說著侍從呈上托盤,托盤中是寧王換下的貴重物件,諸如玉佩以及令牌等。
寧王看了一眼:“衣袍在哪裡?”
侍從:“放在竹籃中,想著白日拿給嬤嬤來洗。”
寧王直接命道:“拿來,原封不動地拿來,竹籃也提來。”
很快侍從將整個竹籃全都呈在了寧王面前,寧王略檢查過,突然問:“本王衣袖中原本有巾帕,如今何在?”
侍從略怔了下:“並不見巾帕。”
寧王輕輕“哦”了聲,之後道:“好,你先下去吧。”
侍從遵命,當即便要出去。
他行至門前時,突然聽到身後寧王厲聲道:“本王檢查衣物一事,不可對外提及,任何人都不許提。”
侍從自然稱是,出去。
房中便只有寧王了,他起身,仔細檢查過自己那些隨身佩戴的物件以及衣袍,他受了傷,貼身衣物上自然沾染了血跡,也有山林間的泥土和髒汙。
他仔細翻檢著,果然發現一些痕跡。
作為一個成過親的男人,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麽。
他盯著那痕跡看了半響,之後抬首望向窗外。
窗外陽光璀璨,花開滿院,這一切一如過去無數個尋常的一日。
可是此時此刻,他卻覺得這個世間仿佛和以前不一樣了。
一切都變得明亮溫暖起來。
他知道,她若不肯,便沒有人能逼她。
所以她是願意的。
他的王三,可以回來了嗎?
***************
青葛隻當沒有山洞中的事,假裝什麽都沒發生,若無其事地回去自己闊別兩年的宅院。
晚照早等在那裡,就連雪球都眼巴巴地等在門口。
青葛乍看到雪球,不免有些驚訝。
雪球小時候還是一隻團團的球兒,很小,她離開時,長大了,但也只是尋常大狗那麽大,可如今年,它卻成為一隻毛茸茸的大球,很大一隻!
雖然晚照已經和她說過了,不過乍看到,她還是意外。
怪不得會拱牆了……
她驚訝地望著雪球,雪球也在躍躍欲試地望著她。
她笑了下,之後試探著道:“雪球——”
這話沒說完,雪球已經激動得撲過來。
青葛一把將雪球抱住,抱了一個滿懷,健壯的身軀,雪白柔軟的狗毛,青葛喜歡得撫摸著它的毛發,舍不得放手。
雪球也喜歡得將腦袋靠在青葛肩膀上,激動得四肢亂扒拉。
晚照輕歎:“平時看著和我也挺親的,見了你才知道,你是親的,我竟是一個後的!”
青葛忍不住笑出聲:“養恩不如生恩。”
晚照:“……”
她忍不住呸了她一聲。
這麽好一番親近後,青葛才把雪球放下,和晚照一起進屋,談起這兩年的種種。
這兩年大晟天下發生了那麽許多事,縹媯崛起了,互市越來越繁榮,蕃學已成規模,四大世家行將就木,禹寧已經成為大晟商人通往西方經商的中轉站,日漸繁盛起來。
不過寧王府卻沒什麽大變化,寧王依然是老樣子。
說到這裡,晚照有些猶豫地看著青葛,道:“殿下這兩年——”
青葛:“如何?”
晚照歎了一聲:“變了很多。”
她蹙眉,有些不知道怎麽形容:“他比之前沉穩了許多,但我覺得太過沉穩了,有些……”
她想說死氣沉沉,不過這種話卻是不好直接提起。
青葛想起山洞中的事,終究羞愧,心虛,便胡亂道:“正常,他年紀不小了。”
晚照:“也是……”
她有些猶豫,望著青葛,道:“你和他……以後打算如何?”
青葛聽著,越發心虛。
山洞中的事,天知地知自己知,反正是不能告訴任何人,她也不想告訴晚照。
於是她歎道:“再說吧,我也不知道……”
晚照看著她那逃避的眼神,心裡自然也明白了。
她之前過於冷清,如今多少有些女子的羞態,明顯是心軟了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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