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眾人踏入夏侯神府,神府中正道寬闊,雲石砌就,氣派講究,正道兩旁有侍衛肅穆,前後更有夏侯氏眾族人,前簇後擁。
眾夏侯氏族人都是第一次見寧王,見他身著銀白長袍,腰佩長劍,行走間袍底翻湧如雲,周身都是巍巍皇權心才能蘊養出來的雍容氣勢,不免暗暗感慨,一時都誇寧王豐神俊逸,乃天人之姿。
這時一行人已經行至花廳,這花廳宏敞深闊,廳堂正中懸掛著兩百年前天下大亂時為紺梁百姓請命的匾額,還有據說千年前三皇五帝賜下的長弓。
那長弓把柄為青銅所製,雕刻得極為精細,又因年代久遠,磨得雪亮,在大廳的幽光下散發著溫潤古樸的光澤。
寧王含笑環顧間,目光落在一旁,那是一幅幾乎佔據半邊牆面的壁雕,上面雕了一王者盤坐在殿中,案上放置了古老的彤弓,丹墀之下有幾位臣子,正在俯首聽候宣詔,拜受賜弓。
夏侯瑾穆見此,便道:“這是三百年前書畫大師苦若先生所作。”
寧王道:“彤弓弨兮,受言藏之。我有嘉賓,中心貺之。鍾鼓既設,一朝饗之,夏侯氏受封於舜帝,傳承千年,今日小王有幸登門,一瞻風采,乃平生之大幸。”
這幅畫,原是周天子賞賜諸侯彤弓並設宴款待的場景,夏侯氏將這幅畫懸掛花廳之中,自然有其深意。
夏侯瑾穆聽此,笑呵呵地道:“慚愧,慚愧,殿下登門,陋室蓬蓽生輝。”
說著間,底下人已經奉茶,夏侯瑾穆請寧王入座,寧王卻是不坐。
他笑得溫文爾雅:“嶽父,今日小婿不請自來貿然登門,實在是有要事相商,茶酒稍後再備,你我翁婿二人先談正事。”
夏侯瑾穆顯然越發驚疑,不過面上不動聲色,笑著道:“哦,不知殿下有何要事?”
寧王依然笑得溫文爾雅:“有一樁公案,還需嶽父做個決斷,因牽連甚廣,又要幾位夏侯神府族人在此,算是做個見證。”
夏侯瑾穆壓下狐疑,問道:“要哪幾位見證,殿下但說無妨。”
寧王便道:“小婿的嶽母夏侯夫人,府中夏侯三爺,並府中公子夏侯止瀾,其他侯府中諸位長輩,最好也在場。”
夏侯瑾穆心中越發生疑,不過他並沒多說什麽。
他自然明白,寧王鎮守禹寧,身擔重任,日理萬機,如今他竟放下一切,率領騎兵前來夏侯神府,這已經是興師動眾,且事先竟毫無聲息,必是有重大變動了。
當下他吩咐下去,命底下人召集眾人,除了族中幾位長輩,也包括夏侯夫人,夏侯大先生,夏侯三先生,並夏侯公子止瀾。
這時間,夏侯瑾穆陪了寧王吃茶。
青葛和另外幾位暗衛都以侍衛身份留在廳外守候,這功夫,她也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夏侯府動靜。
顯然夏侯府在得到寧王入紺梁城的消息後便已經做好布置,如今整個夏侯神府已經是銅牆鐵壁一般,每一個都神情緊張,行色匆匆。
很快寧王提到的那幾位已經抵達廳中,不過那些人顯然也困惑不解。
其中夏侯夫人更是想不通,她聽聞寧王攜家眷前來,雖然意外,但到底也欣喜能見到女兒,今日夏侯瑾穆去迎寧王,按理女兒應該也隨著進府,前往後院,誰知道她久候而不至。
如今她又被叫來正廳,心中更加不安。
寧王的視線緩緩地落在夏侯夫人身上,歲月不敗美人,這夏侯夫人哪怕已是不惑之年,且一臉憂心忡忡,倒也風韻猶存。
細看之下,和自己王妃並夏侯見雪都長相酷似。
他上前,恭敬地向眾人,也包括夏侯夫人見禮。
眾人往日只聽聞寧王性情驕矜,桀驁不馴,如今看他竟是龍章鳳姿,清貴懾人,不免意外。
這皇室中名聲並不太好的寧王,竟是這般進退有度,風姿出眾。
寧王依禮向眾人見禮過後,這才道:“諸位,我
銥驊
謝九韶為夏侯氏女婿,今日過來雖然倉促,但也略備薄禮,還請諸位長輩笑納。”
說著間,他略一抬手。
眾人便見門外有兩列侍衛,魚貫而入,每二人抬一鉚釘寶箱而來,那些侍衛逐個將寶箱放下,轉眼間,廳中已經堆了約莫十幾個箱子。
這時,就見溫正卿拿了一份禮單上前,笑著道:“夏侯大先生,這是我們殿下備下的孝敬,請過目。”
夏侯瑾穆少不得接過那禮單,掃了一眼,便見禮品頗為厚重,倒是誠意十足。
他抬起眼,看向那些寶箱,也看向寧王。
如此誠意十足的厚禮,如此氣度不凡的女婿,任憑誰家得了這樣的人中龍鳳做女婿,自然是欣慰備至。
但只是寧王此來,實在是有些詭異,況且又帶了兵馬,不免讓人心中生疑。
寧王笑著道:“今日小婿登門,多有攪擾,但如今有一樁麻煩,茲事體大,若是一個不慎,牽一發而動全身,只怕關系到我皇室和夏侯氏的安危存亡,甚至可能影響天下太平——”
說著,他停頓了下來。
這讓眾人越發面面相覷,這是出了什麽天大的事。
而夏侯夫人更是皺眉,提著心,不能見到女兒,她越發忐忑。
夏侯瑾穆道:“殿下,若是有什麽麻煩,我等可群策群力,一起商議,便是有什麽黃教叛逆滋事生非,也不必太過憂慮,我夏侯氏已經派了人馬前往紺梁城外探查,但凡有人敢在紺梁鬧事,絕不輕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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