縱使這公道中包括與她血脈相連的父親、外祖父。
可那又如何呢?
難道她還能因為犯錯的人是長輩,是雙親中的另一個,是親生父親,是外祖父,便要饒恕他們,放棄為母親討公道?
若是她因為孝道饒恕他們,生母的血債又該如何償還?
蘇媃道:“奴婢掌握了一些證據,不過因時間久遠,有些證據不足以證明,若是想要讓……認罪,還需要找到更有力的證人。”
褚映玉微微傾身,認真地看她:“什麽證人?”
“當年伺候靜安郡主的下人,最好是靜安郡主的陪房。”
蘇媃嘴裡的靜安郡主自然是真正的孟蓉,慶陽大長公主的女兒。
現在的長平侯夫人不過是一個竊取別人身份和人生的卑鄙無恥小人,若是真正的孟蓉在,孟蓉肯定仍是靜安郡主,想必應該不會被太后禠奪郡主封號。
是以蘇媃直接稱呼已逝的孟蓉為靜安郡主。
褚映玉默默地坐在那裡,神色冷峻。
靜安郡主身邊伺候的下人,早在孟芙取而代之時,便以各種借口趕去莊子,或是直接發賣,然後悄無聲息地死去。
能有多少個幸運地活著,她不敢保證。
畢竟當年孟芙能如此順利地取而代之,靖國公和長平侯肯定都有出手,長平侯便罷了,以靖國公的行事之狠辣,斷不會讓那些人逃脫,活著變成把柄。
褚映玉想到這裡,都有些不抱希望。
“沒關系。”她喃喃地說,“就算沒證據,我也可以去皇祖母那裡告他們一狀,若是皇祖母知曉他們做了那些事,以皇祖母對外祖母的情誼,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……”
就是證據不足時,太后可能不會那麽容易相信她。
但這又有何妨?
有時候,其實證據也不是那麽重要,特別是對那些上位者而言,他們更願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事。
早在去年,太后就因為褚惜玉和榮親王世子之事,惡了長平侯府,孟芙在太后這邊早就失了信任和寵愛,從這一年,太后都沒招她進宮便知。
只要能讓太后相信現在的長平侯夫人是假的,便也能達到目的。
就是這件事太過驚世駭俗,想讓太后真正相信,還是有些困難。
蘇媃柔聲說道:“王妃,其實也不是完全沒辦法。這半年來,暗九除了尋找孤鴻子道長外,同時一直著手調查長平侯府當年發賣出去的下人,上次他送孤鴻子道長回來時,屬下曾問過他,他說已經有些眉目,何妨等上一些時日?”
褚映玉有些驚喜,“真的?”
“是真的。”蘇媃點頭,“暗九將孤鴻子道長送過來後,他就匆忙北上,許是真的有什麽消息,只是因為不知道情況如何,屬下也不好與您說。”
暗九將孤鴻子送到王府後,並未多作停留,就直接離開。
這事褚映玉也是知道的,為此還擔心暗九會不會熬壞身子。培養暗衛不易,每一個都非常忠心能乾,她可不希望輕易折掉哪一個。
知曉暗九那邊可能已經有消息,褚映玉縱使恨不得馬上就將那些人送進牢裡,讓他們血債血償,也只能暫時按耐下來,等暗九回來再說。
只是這樣的日子不太好過。
每一天都極為煎熬,就算睡夢之中,亦是恨得心頭滴血,恨不得生啖他們的血肉。
殺母之仇不共戴天。
每每想到當年生母死得那般屈辱,想到自己剛出生就被送到青州,想到這些年被他們無視、責罵、欺騙,想到他們趴在她親生母親身上、理所當然吸血時的嘴臉,想到他們假惺惺的補償……
褚映玉就惡心得想吐。
陸玄愔自然也看到她的情況,很是擔心她,同時知道這種時候,除了讓她報仇外,其他都是虛的。
其實他能理解她的心情。
正如當年嫡親的兄長被害死,母后被人下毒……這些亦讓他恨之入骨,若不能為他們報仇,枉為人子。
陸玄愔減少了出門的時間,除非有緊急事,有什麽公務都讓人送過來,在府裡處理。
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,他特地將公文隨便堆在一起,放在她面前,讓她幫忙整理。
等
她分門別類整理好,他又讓她幫忙讀公文。
褚映玉委婉地提醒他:“王爺,這是不是不太好?”
陸玄愔很淡然地在紙上寫著:【我聽你讀,在心裡跟著你多讀幾遍,便能順利地背出來。】
“真的?”她吃了一驚,卻並不怎麽相信,“你不會是騙我的罷?”
陸玄愔繼續寫:【若不信,且試一試。】
褚映玉確實不太信,覺得他此舉只是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,決定試一試。
不過她到底不好直接讀公文,取了書架上的一本書過來,隨便打開一頁,試著讀了一段:“楊德祖為魏武主薄,時作相國門……”
等她讀完,看向面前的男人,眼裡難掩好奇,等著他讀。
陸玄愔淡定地張口:“楊德祖為魏武主薄……”
這麽一大段的語句,他讀得十分流暢,沒有絲毫的鈍挫和磕巴,和平時說話時,若是超過三個字就會結巴完全不同。
褚映玉都驚呆了,“王爺,你、你真的可以?”
陸玄愔道:“若是……提前記,便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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