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甩開那些沒來由的擔心,點點頭:“好。”
氣氛再次恢復寧靜,蘇酥坐了一會兒,忽然站起身:“我去湖邊走走。”
“小黑不跟著嗎?”
“它還在睡。”
睡睡睡,大好的年紀有什麽好睡的!
龐燦燦目送蘇蘇姐消失在遠處的植被間,再回頭,發現車門被撬動,一條兩三米長的蟒蛇正緩慢地遊下車,經過她時,罕見地投來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。
不是無視,也不是鄙視……反正她描述不出那個眼神的具體含義。
她小小地哼了聲:“跟屁蛇。”
黑蛇聽見了這話,但它並沒有理會酸了吧唧的人類,徑直追向雌性離開的方位。
另一頭,蘇酥已經踏入湖泊的邊緣范疇。
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,扭頭一看,空空蕩蕩。
蘇酥警惕地探尋許久,也沒看到第二個人的身影……可能是某隻沙漠裡的生物恰好路過。
她收回目光,撥開阻擋視線的植被,偌大的湖泊頓時映入眼簾。
皎白的月光照亮了湖面,也讓人清晰地看見湖邊搭建的一個小帳篷。
是曾逐月,她並沒有睡在戰寵工會的地盤裡,而是來到無人處,陪著泡水的藍鯨睡在湖邊。
蘇酥的本意是想看看第一例化形的戰寵,離不開水的情況到底嚴不嚴重。
但尷尬的是,對方也沒睡。
熟悉的身影跪坐在岸邊,泡在淺水區的藍發男人俯身吻住……月色溫柔地灑在那對壁人身上,繾綣纏綿……蘇酥尷尬地退回植被中間。
她開始思索自己到底是個什麽體質,怎麽每到夜晚都會撞見一些親昵曖昧的畫面。
上輩子見過的場面,明明要比現在更加勁爆,可她還是有些不能適應。
還是回去老實守夜吧。
蘇酥悄無聲息地退了回去。
她離開後,緊隨而來的黑蛇並沒有離開,它悄然從樹後探出身,觀察著不遠處的那對情侶。
唇齒相依,親密無間。
時至今日還只會添舐雌性唇角的單純蛇,看得認真又仔細。
蛇信不自覺地吞吐了兩下。
那股早已隨著春雨結束的燥熱,再次湧來……它沒有人類的身體,沒法這樣與雌性親密。它也沒有唇舌,無法糾纏……
黑蛇的豎瞳裡閃過一絲豔羨。
但它以後有機會……粗壯的蟒蛇爬下樹乾,一路蜿蜒爬行到湖泊邊緣,直到距離那兩人只有一兩米時,才堪堪停了下來。
這個角度,看得更加仔細。
有些角度看不清楚,它甚至又往前滑了一米,腦袋探過去研究——
“啊!”
一聲驚呼!
曾逐月猛地推開藍鯨,盯著那條熟悉的蟒蛇看了兩秒,視線忽然投向四周。
沒有看到其他人。
只有這條蟒蛇孤零零地待在這裡,那雙墨綠色的豎瞳甚至在催促他們趕緊繼續。
曾逐月抿抿唇:“蘇酥呢?怎麽只有你在這裡?”
黑蛇避而不答,抬起蛇尖分別點了點他們倆。
曾逐月竟神奇地看懂了它的意思——這是讓他們倆繼續親!
她惱怒地站起身,回到自己的帳篷。
只剩下藍鯨還泡在淺水區,親昵時刻被打斷,他竟然一點兒都不氣惱,笑著看向那條霸道又猙獰的同類。
“你怎麽自己過來了?”
黑蛇依舊不吭聲,隻盯著他的嘴看了好半晌——心底徒然升起一股強烈的妒忌心,蛇尾一甩,水花四濺,全潑在藍鯨的身上。
後者依舊沒生氣,反而點明了同類的心思:“你在嫉妒我。”
“嘶!”
“你也喜歡你的主人嗎?”
主人?
黑蛇嗤之以鼻,那是它的女朋友、它的伴侶。
藍鯨對這個同類產生了好奇:“你明明可以化成人形,為什麽不肯呢?”
“人類很難接受我們的原形,你只有變成他們的模樣,才能跟他們永遠在一起。”
黑蛇認同他的說法。
但它想起自己化形後的模樣……不行!至少目前絕對不行!
藍鯨與它對視半晌,忽然明白了什麽:“你化形後,有很明顯的非人特征嗎?”
“嘶。”
黑蛇承認了這點。
“那就沒辦法了。”藍鯨愛莫能助地看著它,“或許你的主人接受不了這點。”
對比自己的原形,這個同類的原形更令人類恐懼。
如果化形時無法掩飾某些非人的特征……還不如保持原形。
接受得了嗎?
黑蛇不由自主地想起蘇酥在見過它坦白……之後,那蒼白失色的模樣。
以及相遇最初,她看見它的原形,害怕到渾身都在顫抖。
那會兒,它很享受她畏懼的模樣,那代表著這個人類已經被它征服、受它威懾。
可如今……黑蛇突然生氣。
它再次猛拍湖面!湖水掀起巨幕,啪地砸在藍鯨的身上!
“藍鯨!”
曾逐月聞聲鑽出帳篷時,正好就看見自己的伴侶被拍起的浪花砸得渾身狼狽。
她氣憤地看向罪魁禍首,卻發現——罪魁禍首已經消失了。
“她到底怎麽教戰寵的!”曾逐月不可避免地動怒,“大晚上莫名其妙跑過來鬧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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