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著,她就要把所有晶石推過來。
玄蟒、玄蟒也不是這個意思!
他糾結地看著那些晶石,總覺得自己的心思忽然變得像人類一樣,雜亂無章得很。
半晌,某條別扭的蛇才說出一句話:“我不走了。”
蘇酥的目的終於達成。
她破涕為笑:“這才差不多,我們是伴侶,本就該住在一起的。”
唉。
真做了決定,玄蟒的心裡又有些憂愁。
他不是人類,又是個黑戶,看蘇酥如此無憂無慮的模樣,想來失憶前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。
萬一今天追來的人找到他……玄蟒又看了看漂漂亮亮的伴侶,實在是不想讓她跟自己一起去鑽下水道。
蘇酥完全不知道他的擔憂。
她已經開始重新鋪床,將阿玄空間裡的嶄新床被全都要了出來,將簡陋的木板床鋪得像雲端一樣柔軟。
“對了,這裡的浴室在哪?在哪裡洗漱?”
筒子樓才沒有單獨的浴室,只有一個公共洗浴室。
玄蟒變成人之後,哪怕失去了記憶,但還是記得每日清理自己……雖然他已經忘記了誰教過他要愛乾淨。
一桶冷水很快就被提回房間。
玄蟒熟能生巧地用異能將冷水加熱。
蘇酥花了點時間將自己擦乾淨,原本還想讓阿玄也來泡泡尾巴,她可以幫他搓洗。但看他背對著自己坐在桌子邊的冷靜自持模樣,心底還是升起一片小小的烏雲。
……到底是失憶了,放在以往,她要是洗澡,他肯定會不安分地擠過來,完全沒有任何正人君子的自覺。
蘇酥覺察到內心的失落——她竟然是願意被阿玄親近的,以往的推拒,細究起來,也只是羞惱居多。
可現在,失憶的玄蟒對她已經完全不感興趣了。
她聳了聳鼻子,強忍住過於旺盛的心酸。
“我洗好了。”
終於洗好了!
玄蟒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,縈繞在鼻翼間的香氣經久不散,惹得他也焦躁難安。
這不是發青期。
而且那也是不是他的伴侶,是失憶前的他的伴侶。
如此告誡幾番,再扭過頭時,便看見蘇酥穿著他恰好拿出來聞過的那件白色衣裙,大片大片的白皙月幾膚暴露在昏暗的燭光下,彷佛蒙上一層柔和的光暈,讓腦子昏昏乎乎不知道該思考些什麽。
最後還是蘇酥走過來,牽著玄蟒到了“雲端”。
躺下去的那瞬間,他的腦子裡不由自主發出了一個感慨——好像,這樣的床鋪確實睡著更柔軟一些。
最開始,兩人並沒有靠近。
蘇酥終於開始詢問自己最關心的事情:“阿玄,你是怎麽失憶的?又是怎麽來到這裡的?”
玄蟒猶豫了。
他現在渾身上下都縈繞著伴侶的香氣,實在不想告訴她——自己有意識時,原形剛從下水道裡爬出來。
“不記得了。”
蘇酥自動幫他做出了理解——爆炸那天,她暈過去一段時間,也許那會兒玄蟒已經失憶了。他離開了科研大廈,又不知道該去往哪裡,還不知道自己擁有一個空間,於是兜兜轉轉來到棚戶區。
而她,那會兒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可能,明明不願意相信他在那堆廢墟裡,偏偏又帶著人一直挖一直挖……想起這半個月的絕望,以及玄蟒這半個月的苦楚,她胸口發疼。
玄蟒還在胡思亂想,懷裡便鑽進了一個人。
細軟的長發搔撓著他的下巴,惹得某條本就蠢蠢欲動的蛇,本能地生出不安分的心思。
伴侶睡覺要抱在一起嗎?
那還要做什麽?
玄蟒想起自己在棚戶區撞見過幾次的畫面——相當赤果且暴露,且,大開眼界。
那他呢?
失憶前的他,跟她……狹長的眼眸不由自主地盯住了懷裡那張嬌俏的臉蛋,越想越深,越深越顯得視線極具侵略感。
蘇酥仰起臉,便撞入了幽深危險的眼神中。
她熟悉這樣的注視,那是好多個夜晚,都會發生的一幕。
蘇酥的心跳逐漸加快。
在這個破舊的筒子樓,在這個簡陋的房間,她升起了強烈的衝動。
一雙藕白的胳膊主動地圈住了玄蟒的脖子。
在那雙屬於蛇類的瞳孔裡,蘇酥的靠近猶如一幀幀的慢動作,粉嫩柔軟的唇瓣彷佛散發著誘人深入的香氣,輕易就會讓任何一條色谷欠熏心的毒蛇,撞入不屬於自己的發青季。
這太快了。
玄蟒的喉結劇烈地滾動了幾下。
他跟她剛見面,才認識了一個晚上,就帶回了家,躺在了一張床,如今還要進行人類的接吻行為。
也不快吧?
她既然是他的伴侶,失憶前肯定吻過許多次。她這麽熟練,肯定……玄蟒呼吸急促地偏過頭,狼狽的動作間,又帶了些推拒。
蘇酥瞪大了雙眼,她沒想過自己會被拒絕。
難道失憶了,連帶著所有躁動也會消失嗎?
但蘇酥並不想沉浸在酸楚與失落中。
她強勢扭過玄蟒的臉,將唇瓣印在他的唇角上。
她果然熟練!肯定親了不少次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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