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正讓他和鍾黎的關系陷入僵局、將她和徐靳的事情擺到台面上——是在聞弘政那件事之後。
他說不清自己是出於什麽心理,第一次那樣失控,對她說出那麽難聽的話。
鍾黎望著他的眼神,倔強中帶著屈辱,好似一柄尖銳的小刀在他胸腔上狠狠劃過。
挽回的話梗在了喉嚨口,因為她失望悲哀的眼神定定注視著他。
她的自尊心一直很強,看似柔軟可欺,其實並不是那樣。
他們在一起時她指使他的時候可一點兒沒閑著。
有點怕他,但不多。
鍾黎待在徐靳那兒的時候,他心裡如烈火烹油,煎熬得很。
理智告訴他,徐靳靠得住絕對不會背叛他,他也是他最信任的人。
可情感上,他還是耿耿於懷。
夜深人靜時,他一個人站在萬丈高樓的落地窗前抽煙,煙灰缸裡撳滅了一根又一根。
辛辣苦澀的味道填滿了胸腔裡的每一寸地方。
手機拿起來又放下了,到底沒有撥出去。
他給了自己幾天的冷卻時間才去找她。
那天晚上,他遠遠將車停在路邊,看著她和徐靳自在地坐在燒烤攤邊玩笑,一直看了很久,久到他倆都察覺到轉過頭來看他了。
不如不來——那一刻,他心裡就是這樣想的。
內心雲起雲湧,面上卻一派冷然的平靜,平靜到自己都覺得自己好像戴著面具看著這兩個他最熟悉的人。
可他要是走了,豈不是更稱了別人心意?
他走過去自請自坐,跟徐靳聊天。
他刻意沒搭理她,余光裡果然看她一副心虛的樣子,不知怎麽,忽然就沒那麽生氣了。
就這點兒膽子。
那天他心不在焉地跟徐靳聊了兩句就把她帶回去了。
本想要說些緩和的話,可脫口而出的的話還是把兩人的關系再次弄僵。
她果然也被激怒,狠狠懟了他一通。
他心情竟然莫名很好。
他們又和好了。
像這樣的摩擦在那四年裡的中後期裡變得愈加頻繁,不過,每次吵得凶、和好得也快。
有一次兩人因為一件小事發生口角,她當場就跑了出去。
他原本還在氣頭上,見她沒影了,心裡才慌了,邊疾步出去邊打電話給一兄弟,他在附近巡邏,忙叫了一幫人替他去找。
電話打了好幾個她都沒接,到了後半夜,還是徐靳打給他說鍾黎在自己這兒,讓他放心。
似是怕他誤會,又解釋說他是在H大門口偶遇她的,見她穿著睡衣一個人才捎了她一程。
“我知道了,你幫我把人看好。”他無甚情緒地把電話掛斷,兀自望著沉冷的黑夜默了很久。
不至於這麽小氣,但多少還是不那麽舒服。
這種感覺不是他的主觀意念能控制的。
那次吵架他冷了她一段時間才去找她,原以為她會主動來找自己,沒想到連條短信也沒有。
小丫頭倔強起來,是真的六親不認。
他想他比她年長那麽多歲,不應該跟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。
晚上,他處理完工作就提前離開了辦公點。
“先生,去哪兒?”路上見他沒有開口,隻讓沿著東邊開,司機忍不住詢問。
“萬柳。”容凌淡聲吩咐。
徐靳最近為了拍戲方便,把鍾黎安置在那邊。
他一早就跟他說過。
那地方容凌也來過兩次,風景不錯,只是他不常駐,園藝布置得很粗糙,前些日子過去一趟,中庭已經長滿了雜草。
容凌茶余飯後跟他提起一次,徐靳滿不在乎地說,又不住,花那心思捯飭?荒草叢生的,也挺有野趣,就這樣吧,擺爛。
車停在門口,容凌下來,首先朝高台上望去。
東邊飄出去的中庭小高台竟意外拾掇過,雜草早拔除乾淨,一副精心修繕、宜室宜家的樣子。
哪裡還像是不拘小節的徐靳的做派?
他常掛嘴邊的就是“我一大老爺們要這麽細致幹嘛”?
我又不養一小姑娘,要那麽養人的風水?
容凌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,這才抬步進入院門。
徐靳在中庭招待他,親泡一壺雨前龍井。
傍晚的庭院裡,斜風細雨,落葉蕭蕭,晚霞卻是刺目的橘紅。
此情此景,多少有些不相稱的格格不入感,怪異得很。
容凌疊著腿坐在藤椅上低頭喝茶,喝得很慢。
徐靳沒喝,將茶杯擱在手邊,徑自點了一根煙,笑道:“終於想到來領人了?”
“最近忙。”容凌低眉笑笑,“她在你這兒還安分吧?”
“挺乖的,讓學習就學習,給講戲就聽著。”
“那是你調-教得好。”容凌瞥一眼茶面上漂浮著的幾片綠葉,方才還蜷曲著,那麽小的幾片,如今已經盡數舒展,竟然脹大了很多倍。
有些事兒就是如此,不能只看表象。
他不知怎麽就輕笑了一聲,只是眼神有些冷。
透著那麽幾分自嘲。
徐靳也聽出了他語氣裡那幾分不明意味,吸一口煙,覷他:“小五,你有話不妨直說。咱們認識幾十年了,用得著這麽拐彎抹角的嗎?”
容凌笑了,正色看他:“看來你懂我的意思。老徐,你如果真對她沒想法,何必這麽敏感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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