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非梧州所有人合夥騙她,否則不至於。
趙蘇等人見她鎮定如常,才放心地走了,然後到了趙蘇家喝酒。
趙蘇道:“有人說義父在朝上口出狂言,睚眥必報,這可不好!咱們不能坐視旁人汙蔑義父!”
趙振道:“我們當然要為義父辯解!”
“不不不,辯解是最差的辦法!”
“你說怎麽著?”
趙蘇道:“孝道!姓關的逆賊余孽,這樣明著害人父母。不值得讓人生氣麽?”
“對!”卓玨說,“我明天就尋同鄉說去。”
……——
與此同時,祝府又迎來了不少的客人,離家近的冼敬來了。
冼敬先在東宮裡跟太子聊了一會兒,他雖不能為祝纓打包票說祝大張仙姑沒死,但是還是講了:“祝纓當不至於隱瞞。”
等落衙,又被王雲鶴叫了過去:“你去祝家,告訴祝纓,只要直道而行,就把心放到肚子裡。”
於是冼敬來了。
祝纓對他說:“我已經派人南下去探看了。”
話沒說完,陳萌又來了。
接著,冷雲也來湊熱鬧。
祝纓也還是那句話,施季行又被施鯤派了來問。然後是閑在家裡的溫嶽等人,鄭奕也帶著鄭川晃了來。
不多時,家裡就是“高朋滿座”了,所有人都想不明白關擎要幹嘛。
最後帶著疑惑離開了。
祝纓給施季行使了個眼色,施季行會意,留到了最後。
祝纓道:“我現在不方便,你幫我查一下,那個關家到底有什麽古怪。我總覺得,段氏的死有什麽不對。關宗明不像是假意責怪兒子,關擎的神色也不像個正常人的樣子。還是回到段氏身上,得安排人看一眼屍體。”
施季行道:“行!包在我身上了。”
送走所有人,祝纓在書房裡枯坐,直覺告訴她還是與段氏有關,但仍想不明白關擎這麽做的理由。很快,她決定不去想了。此人並不重要,但是這件事,確實麻煩。
父母到京城,以後再要離開就又是奔波了。還有別業,她離開別業已經有些時候了,也很擔心自己長久不回去,別業會走了樣子。
今天的狠話不是胡亂放的,也是為了警示一些人,以後不要想拿她的父母做文章。
接下來,她該做什麽呢?
祝纓想了下,打開了一份空白的奏本,開始寫給皇帝的謝罪書。
絕不承認父母已經不在了,但是要向皇帝認錯,認自己當時情緒激動,沒注意把心裡話給說了出來了。抱歉,但不後悔。十分對不起皇帝,實在是損了朝堂的威嚴。給皇帝道了八百回的歉,然而自己行得端、坐得正,絕不饒了詛咒自己父母的人。
誠懇認錯、也認罰,下次還敢,絕對不改!
最後是請假,閉門思過,什麽時候有父母的消息了,什麽時候銷假回去。免得不清不楚的回去,有損朝廷威嚴。
檢查了一遍錯字,祝纓將奏本合上,安心等施季行打聽的消息。兩家死對頭,應該更順手些吧?
豈料次日施季行帶回來一個更驚人的消息——關擎死了!
“關宗明說,昨天他兒子回家看到母親的棺材就發狂要殺人,他製止的時候誤殺了兒子。這是不是丟卒保車?”
“殺親兒子保誰?”祝纓問。
施季行道:“關宗明以前也不算一號人物啊!他們家什麽時候上過台面了?”
兩人想不明白,鄭熹也想不明白,政事堂也不知緣由。一群聰明人從此竟都多了一個疑問。
因這一事耽擱,
祝纓問施季行:“段氏暴斃,查出什麽來了麽?”
施季行道:“我讓我娘子去吊唁,武相與一個女卒扮作丫鬟,往棺材裡看了一眼,不是自殺。當時叫破,已經在查了。”
“好,這件事我現在要避嫌,拜托了。”
施季行笑道:“您這是哪裡話?遇有疑案,職責所在。我這就回去繼續辦。”
“查出來之後,不必再來告訴我。”
“哎?”
祝纓道:“我在閉門思過,怎麽好再讓你登門?”
此後施季行查案,祝纓就閉門謝客。
說是閉門思過,期間來人沒斷。
先是皇帝派了杜世恩過來,給了一些賞賜以作安撫。但是也讓杜世恩斥責了她幾句,說她確實過激了,冷靜一下也好。
杜世恩說完公事有給祝纓透了個消息:“施少卿查出來段氏之死有蹊蹺,陛下下令他徹查了。”
祝纓讓他帶話給皇帝:“臣對別人無話可說,唯一對不起的就是陛下。唯願父母康健,可以一心效忠陛下。”
一個月後,禦史台終於有了回音:“二老仍在,現居福祿縣,唯老封翁足疾,不良於行。二老又有親筆書信捎回。”
祝大的信說一切都好,就是惦記讓祝纓在京城給他找套做法事的家什,梧州的工匠手藝不好,這邊廟裡的東西壞了沒出弄。
張仙姑的信裡除了報平安、關心身體、問祝纓在京城缺不缺錢,還問了“你帶過去的貓,現在怎麽樣了?跟它一窩的其他貓都拖家帶口了。”
第340章 解惑
有了憑據,王大夫向皇帝奏報完實情便提議召祝纓回來重新上朝。九卿之一,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謠言在家裡悶了一個月了,不像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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