宮外的孩子沒有不允許探查性別的規矩,想必那個時候的皇后和劉貴嬪都知道那是一個男胎,但劉貴嬪視若珍寶,皇后卻不想讓側妃早於她生下陛下的長子,所以暗中下了手腳讓她早產,如此一來也就無虞了。
當時府上有身份地位的女人只有皇后和劉貴嬪,其余的不過都是侍妾罷了,所以劉貴嬪理所應當的會懷疑是不是皇后做的。
怪不得劉貴嬪會一直利用貴妃和皇后分庭抗禮,也怪不得她總是見不得旁人生下皇子。
拋去和薑雪漪的恩怨,她沒能兒女雙全、地位永固最該恨的人也許是皇后才對。
可懷疑歸懷疑,沒有任何證據的陳年往事根本扳不倒如日中天的皇后,加之皇后後來也沒有針對過她任何,自己也一直沒有嫡子,所以劉貴嬪雖暗暗恨著懷疑著,卻始終不敢打破自己尊貴安寧的生活真的對皇后做什麽。
眼下這個遺憾一直帶到了她死,都不能圓滿。
但這件事是不是真的是皇后所為還有待商榷,畢竟是十余年前的事了,薑雪漪並未參與其中,許多事情並不了解,即便知道了皇后可能曾經害死了劉貴嬪腹中的皇子也是無用的。
薑雪漪放下杯盞,淡聲道:“人死了,再說什麽都是無用的。”
她揉了揉微微刺痛的額角:“今日忙了這麽久,乏得很了,就不傳晚膳了。”
誰知話音甫落,陛下的聲音從門口傳來:“不用晚膳,你的身子豈能養好?”
薑雪漪被他這無聲無息的進來嚇了一跳,忙起身打算行禮迎接,一轉頭正看到陛下走過來:“你懷著孩子身子本就虛弱,若動不動就不願意用飯,你和孩子豈不是都不能好。”
這般說著,沈璋寒略一擺手:“去選些淑妃平時愛用的菜樣來,就放在她跟前,不去側殿用膳了。”
他抬手扶著薑雪漪不讓她起身:“朕說過你見朕不必行禮,怎麽總是忘?”
薑雪漪斂眸輕笑著說:“陛下體恤,臣妾卻不能不守規矩,不然若是被陛下縱得恃寵生嬌了該怎麽辦?旁人若知道了也會心生怨懟的。”
沈璋寒不以為意,淡淡道:“旁人若怨懟盡管去怨懟,朕就是要寵著你,誰還敢說什麽嗎?瀲瀲即便恃寵生嬌,也是朕心中獨一無二的愛妃,朕繼續縱著你就是了。”
他抬手撫去她鬢旁發絲,溫聲:“只要你和孩子都好好的,朕不在乎別人怎麽想。”
薑雪漪嫣然一笑,彎眸道:“陛下嬌寵,那瀲瀲就安心受著了。”
她伸出手去摸陛下的手,觸及卻是一片冰涼:“陛下的手這樣冷,方才是從哪兒來的?”
沈璋寒怕冷著薑雪漪,把她的手拿著去捧溫熱的杯子,口中卻淡聲:“才從甘泉宮來,方才去看了看貴妃。”
“短短幾個月,她的身子愈發不好了。太醫說她心血耗盡,只能安心溫養。”
提起貴妃,薑雪漪也輕歎了聲:“今日貴妃和劉貴嬪在太液池起齟齬,不想會出那樣的事……臣妾陪同皇后去芙蓉榭的時候也不免感傷,好好的人,竟成了這樣。”
劉貴嬪和貴妃都是入宮已久的舊人了,侍奉他的年頭都不短,且二人同為他的側妃,感情甚篤,當初還有花開並蒂,姐妹情深的美名。
既有當初,誰能想到後頭髮生的種種事端。
如今一死一病,過往種種對與錯悉數消散如煙。沈璋寒去看望貴妃的時候,看著她當初明豔的容貌消瘦的只剩皮骨,昏迷在床榻上連睜眼瞧他都不能,心中難免複雜難名。
他看著薑雪漪溫柔神色,嗓音既輕且淡,難得有些悵然:“世事無常人心易變,最是美好留不得。這些年,各種因由難控,朕身邊來來往往走了太多人,但朕唯想留住你,留住與你有關的一切。”
“今日去見貴妃,不知怎麽總是想起當初來。許是這些年經歷的事太多了,朕也不比從前年輕氣盛,心腸冷硬,越是年歲漸長,反而越有了人情味起來。”
“朝政千頭萬緒,朕只要看見你,看見宸兒,心中總能平靜。”
薑雪漪用自己暖熱了的手去捧陛下的手,柔聲說:“世間事變幻莫測,誰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。但不管怎麽樣,臣妾都會和宸兒,和腹中的孩子一起,一直陪伴著陛下。”
-
自打從梧州回宮起,前朝后宮都不太平,接二連三的出事。在后宮眾人眼裡,傅氏死得蹊蹺,劉貴嬪死得突然,貴妃病重,太后也一病不起,實在稱不上是個好年頭,許是人人都察覺出了今年不比往常,氣氛凝重,宮裡反而難得的風平浪靜。
時間一轉眼就到了冬月,薑雪漪的肚子也漸漸大了起來。
她這一胎懷象不好,雖說一直精心調養著,可比起懷著宸兒的時候還是添了許多辛苦。好在這些日子宮裡安寧,沒什麽需要費神勞心的事,如今四五個月了,還是穩定了下來。
陛下原本曾說這一胎五個月時就要母親入宮來照顧,也好讓她有家人作伴,可宮中近來喪事頻發並不太平,實在不宜讓母親入宮,加之大嫂嫂也即將生產母親不能不在,還是讓母親八個月時再來為好。
薑雪漪坐在窗前,楹窗被她小心的推開一條窄縫,冷空氣從窗戶縫裡吹過來,吹散了地龍溫暖的燥氣,十分清爽。她小小的貪一會兒涼,隻覺得外頭的日光都明媚的很,讓她心頭輕快。
小貼士:如果覺得52書庫不錯,記得收藏網址 https://www.52shuku.vip/ 或推薦給朋友哦~拜托啦 (>.傳送門:排行榜單 好書推薦 宮鬥文 茸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