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語氣溫柔又篤定,眼神十足堅毅。
邱意婉肯定是無條件相信歲崇的,內心也頓時踏實了不少,可她便就是咽不下心頭的那口氣,記仇的很,認真又真摯地回復了一句:“妾身多謝郎君的照拂,郎君果真是一位值得信賴的好護衛。”
“……”
一聽到“護衛”這兩個字,歲崇的內心就莫名不爽,臉色頓時沉了下來,薄唇都快要抿成一條直線了,神情鬱結的很,棱角分明的面龐上像是掛了霜。
邱意婉卻故意不去理會歲崇,像是什麽都沒有察覺到似的,自顧自地抱著歲歲坐到了歲洱身邊。
歲洱坐在桌旁,雙手捧臉,先瞧瞧這個,又看看那個,奇怪地在心裡想著: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夫妻情趣麽?真是好深奧!
邱意婉對歲洱道:“今晚他守夜,你就和我一起住吧,情況特殊,咱們睡在一起保險些。”
歲洱回神,想了想,道:“那我、我的好大哥自己守夜會不會太辛苦?我想和他一起守夜,你隻管照顧好歲歲就行,不用管我,我能照顧好自己。”
這話聽著還怪讓人欣慰的,孩子像是長大了,都知道體諒哥嫂了。
但邱意婉還是很了解這個小姑子的,體諒哥嫂是一部分原因,還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她真的很想看看蛇鬼到底長什麽鬼樣子。
孩子心性不必打壓,更何況歲洱確實能保護好自己,所以邱意婉就沒再勉強她,轉頭就看向了歲崇:“小洱貪玩,守夜的時候你多操心點,可別讓她傷著了,出了事我唯你是問!”
雖然這一路上歲崇和歲洱的交流不多,但他偏就是
知道這丫頭為什麽想守夜——純粹想湊熱鬧,還看熱鬧不嫌事兒大,恨不得上趕著去找蛇鬼。
他若是她親哥的話,定會直接告誡她一句:少添亂,老實在屋子裡面待著。
可他不是她親哥,沒資格說這種話,隻得憋屈著答應了邱意婉:“嗯。”
歲洱暗喜,還有些摩拳擦掌呢。
入夜之後,邱意婉就開始哄歲歲睡覺了,待到孩子睡熟之後,她便熄了燈,和衣躺在了歲歲身邊,絲毫不敢松懈萬分,唯恐會有怪物闖入房間。
屋外就是一方寬敞的庭院。
庭中草木茂盛,桐樹參天。
樹下有一張白玉石桌,四張圓凳。
歲崇和歲洱皆手持兵刃,分作石桌兩邊。
夜色極為靜謐,空氣中唯有蟲鳴聲。
歲洱支著耳朵聆聽了好大一會兒,也沒聽到想像中蛇鬼爬行的聲音,不由有些泄氣和無聊:“這城裡什麽也沒啊!”
歲崇卻忽然抬起了右手,將修長的食指豎在了薄唇前,神情嚴肅認真。
他的修為深厚,年少練功時也比歲洱刻苦,視聽能力更盛歲洱一籌。
歲洱瞧著她哥的神色還挺凝重,立即閉上了嘴,看向她哥的神色中滿是困惑。
歲崇抬頭,看向了參天的樹冠:“上去瞧瞧。”話音還未落他便從凳子上站了起來,輕輕一躍就跳到了枝頭最高處。
歲洱緊隨其後,落在了旁邊兒差不多高度的一根樹枝上,縱目看向了小龍城。
一條銀色的河流自西南而起,到東北而去,斜跨整座小龍城,如同坐落在四方棋盤上的一條流光緞帶,在皎潔月光的照映下熠熠生輝。
狼族視力極佳,縱使相隔甚遠,歲洱也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不斷有帶著鱗片的奇怪生物自河底冒出,浮遊上岸,如同被釋放出獄的螞蟻一般,如潮水般密集地湧入了四通八達的小龍城。
歲洱的頭皮瞬間就麻了,連牙關都在發顫:“那那、那是什麽東西?!”
歲崇根本沒辦法回答歲洱的問題。
自河中湧出的怪物渾身覆蓋鱗片,在月光下反射著滑膩的冷光,卻擁有人形,無論是頭顱軀乾還是四肢皆與正常人的形狀大小一致,卻不用雙腿走路,而是如同蛇類一般柔若無骨地貼地爬行。
不可謂不詭異。
蛇鬼出水後,各自順著空蕩的街道遊蕩,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道粘濕的痕跡。有些就近爬上了附近人家的院牆,卻被帶著倒刺的鐵絲網勾纏住了皮肉,痛苦地在半空中翻滾了起來;有些則狠心將被鐵網纏住了的鱗片撕扯了下來,血肉模糊地跳入了院牆內,嘶吼著大開殺戒。
原本寂靜的小龍城在頃刻間沸騰了起來,絕望的尖叫聲、奔逃聲、怒吼聲、呼喊聲和摔砸碰撞聲混合在一起沸反盈天。
歲洱面色蒼白,有些反胃想吐,更後悔自己今晚的選擇。祝蘅說的沒錯,蛇鬼真的很惡心!
歲崇的神色越發凝重了起來,沉聲開口:“這條河與我們在城外看到的那條河同屬一源,那股怪異的氣息就是從這群蛇鬼的身上散發出來的。”
歲洱強忍著想吐的衝動:“河中為什麽會有這種怪物?”
“不知道。”歲崇忽然握緊了劍柄,不容置疑,“現在就回去找你嫂子,堵好門窗,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來!”
歲洱原本想問為什麽,但就在她即將開口的那一刻,視線中忽然湧入了怪象——
那些正在街頭散漫爬行著的蛇鬼像是在一瞬間得到了統一命令,齊刷刷地調轉了方向,瘋狂地扭動著怪異的身軀,如閃電般迅速地朝著他們所在的這個小院子爬行了過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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