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很少這麽打扮,穿著短裙在舞池裡恣意搖曳。
皮膚白到發光,做成波浪的頭髮蓬松地隨動作晃動,還不忘護著身邊拘謹的玲玲,戴著滿鑽手鐲的手臂搭在玲玲腰上......
鏡頭一轉,又對準萬冉他們。
傅西泠把進度條反覆拉回去,只看時芷。
看完鎖了手機屏幕,仰倒回躺椅,手腕搭在眼睛上。
以前周朗替傅西泠操心,總問他感情上有沒有什麽新進展。
傅西泠都說,不急,心裡有數。
這是他感覺最無望、無助的一次。
偏偏時芷還有興致去蹦迪。
再點進萬冉的帳號,動態又多兩條。
一條視頻,一條截圖。
視頻裡時芷被攝像頭捕捉到,投放在大屏幕上。
她似是無奈,搖了搖頭,然後在電音裡對著攝像頭,舉起了自己的微信二維碼。
人群沸騰著,台下很多人舉手機掃碼。
萬冉發的微信頁面截圖裡顯示,因添加申請數量過多,“新的朋友”這一欄的紅色動態,已經呈現出“...”狀態,不再顯示數量。
截圖的配文是:朋友顏值太能打。
底下有人追問,“冉姐,你朋友手上的手鐲還出麽”。
傅西泠退出APP。
行,手鐲也要賣。
這行為預示著什麽,他都不敢多想。
上次時芷突然回國,他們走在醫院長廊裡,傅西泠問她為什麽回來。
時芷回答的是,“想吃B大旁邊的串串香,不行嗎”。
可後面幾天,一直到她回學校,她根本沒提過那家串串香。
她風塵仆仆跑回來,給他買了咖啡,也給他買了煙。
他真的以為......
傅西泠看了眼手上的戒指,自嘲一笑。
無所謂了。
傅西泠頭疼,在露台闔眼睡了會兒,醒來時身上蓋了件外套。
看樣式,是何凡誠的。
啤酒罐也都收進垃圾桶,沒裝下,有幾個掉出來落在地上。
何凡誠和傅西泠二十多年的交情,懂他,知道傅西泠在感情上有自己的想法,也根本不去勸“下一個更乖”這種屁話。
作為發小,最擔心也只能是把iPad連著的音箱打開,低音量放了音樂。
還是頭疼,傅西泠抬手,把音量調大。
他瞥一眼iPad屏幕上滾動的歌名:
Lalalalalalalalalala(Explicit)-Mikolas Josef.
不知道是誰的歌單,歌詞挺酷,有種水泥封心的瀟灑。
傅西泠起身,小臂搭在膝上,聽了一會兒,拎著何凡誠的外套進客廳。
朋友們在通宵打牌,看見傅西泠,暫時停下和他打招呼,問他,“西泠,來玩兩局”“困了要不要去樓上睡”......
傅西泠把外套丟給何凡誠:“你們玩著,我回去了。”
何凡誠說:“你回哪啊?”
“我家。”
“你喝酒了啊,怎麽開車......”
傅西泠淡淡一笑:“代駕,已經來了。”
代駕開著傅西泠的SUV回市區,中途和傅西泠搭過兩次話,然後說:“小夥子,聽你鼻音挺重,是不是山裡玩著涼了?”
傅西泠是著涼了。
兩點多鍾那會兒只是頭疼,現在感覺有點糟,可能在發燒。
車子開到地方,告別代駕,等電梯都已經需要靠著牆借力了。
最煩的是,他病成這樣了,就在車上睡那麽一會兒也不能安生。
夢到了時芷。在夜場舞池裡,和其他人狂熱接吻的時芷。
唇上的口紅花了,是他買的色號,她不在意地用手背一抹,轉頭挑釁地看向他。
氣都快氣死了。
傅西泠回家沒開燈,反正是自己的地盤,所有物品擺放都輕車熟路。
強撐著洗了個澡,倒進床裡。
隱約聽見有人按密碼,開鎖進門。
家裡人都知道這地方密碼,但會直接按密碼進來的、又是在半夜來的,除了在南方蹦迪的那位祖宗,就只有傅西灃那個神經病了。
傅西泠無聲罵了句髒話,強撐著坐起來。
進門的人腳步卻很輕,推開臥室門,走過來是長發披肩的身影,黑暗中駐足於他床邊。
他堂哥再有病,也不可能安排女人進來爬他床。
哪個女人進他家這麽氣勢洶洶?
更何況,在傅西泠握住來人手腕時,纖細的手感過於熟悉,以至於他有些晃神。
“傅西泠你......”
沒聽時芷說完,傅西泠直接把人拉上床,擁進懷裡。
第42章 42
三小時的航程, 時芷氣了兩個半小時。
其余半小時在胡思亂想,想起各種關於傅西泠的事情。
她想起趕本科畢業論文那陣,傅西泠怕她悶, 帶她出去散心。
去的大多都是熟人局。
偶爾也會有那種,在酒吧裡忽遇其他熟面孔、兩三方人馬聚起來一塊玩的情況。
通常這種場合,傅西泠就在熱鬧裡把手臂往時芷身後的沙發靠背上一搭。
畢竟公共場合,他不做太親密的舉動,但就是一種“有主了”“家屬在”“都別跑來沾邊”的氣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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