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還真是有由來的,就拿那西城來說。
往前兒數一百年啊,那可都是住的達官貴族,王爺格格之類的。
正兒八經的四合院兒,貴氣不說,而且還地段好。
和他們這三教九流聚集的北城兒,區別可大了。
就拿他們現在住的大雜院來說,在往前數個幾十年,一直到前門大街那一片兒,被人戲稱為八大胡同。
人有一句罵人的話,您兒是八大胡同出生的吧?
這是嘲諷人雜種呢,八大胡同往前兒數,可不就是窯子,妓院這種地方。
所以,生在這一片兒,住在這一片兒的人,做夢都想去西城兒那種地界,去走走看看,當然要是能住進去,那就是更好啦。
如今,沈美雲有這麽一個機會,可以參加西城相親聯誼會。
這不就是天上掉餡餅嗎?
有人就問了。
“後來呢,後來呢?美雲去了沒?”
這話一問,沈大嫂哭訴得更厲害了,“要是去了還好了,要是去了,我能再次出現在這地兒?”
這——
大夥兒面面相覷,“西城相親聯誼會,美雲都不去啊?”
他們不明白,沈家都出了這麽麻爪的大事了。
如今冷不丁的有個可以救命的梯子,這美雲怎不肯爬呢?
“是吧是吧,大夥兒跟我想到一起去了。”
沈大嫂抹淚,“美雲是沒去,她做得不地道,但是我身為她大伯娘,不能不地道,我這不是二次上門了。”
“懷山,秋荷啊,上次我上門讓美雲去那什麽,西城相親聯誼會,你們覺得我不夠份兒,這不,我把人許家人叫過來了。”
“並且,人許家人也不在乎,之前邀請了美雲,沒去這件事,人親自登門了,就等你家表態了。”
這話一說,那個身著體面的許母,也恰到好處地開口了。
“是這樣的,上次是我不知禮兒了,原以為請了你們本家的大嫂來說媒,你們定會去的。”
“哪裡料到,是我自作多情了。”
許母苦笑了下,“這不,我就親自登門了,就想問您兒兩口子一句話,您們啊,願不願意讓閨女,和我家那臭小子,相個親?”
這話說得高,雖然說是示弱,認錯,但是實際卻在嘲諷,沈家這兩口子不知禮數。
人許家,把本家大嫂都給喊來做媒了,沈家不止不認不說,還把人打出去了。
這下,周圍的鄰居也跟著看不過眼了。
“沈院長,陳老師,知道你眼角高,想要給美雲說個好親,但是今時不同往日,你們家快要落難了,如今,人西城許家願意三顧茅廬,來和你們家美雲說親。”
“說句不中聽的,這是抬舉,起碼在我們外人來看,對方這誠意實在是滿滿的。”
“人能做到這一步,真真兒是不容易,也是抱著求親的心思來的。”
“不然,也不會先邀請美雲去西城相親聯誼會,她不去相親聯誼會了,人家做長輩兒的親自登門,於情於理,這門親事您們都要慎重考慮啊。”
陳秋荷算是看明白了,這沈家一家子和許母,這是把他們架在火上烤。
烈火烹油的。
就不怕他們不答應。
這不,他們要是敢不答應,周圍的街坊鄰居,都要說他們家不識抬舉。
只是。
這真的是有誠意的求親嗎?相親嗎?
如果真的有誠意,會在他們沈家落難的時候,做出這種事情嗎?
在他們不答應後,又這般高調上門指責的嗎?
這是誠意嗎?
在陳秋荷在看來,這就是欺負人,欺負他們家要落難了,趁火打劫。
想到這裡,陳秋荷氣得渾身發抖。
“是,按照你們這說法,這相親我們沈家,還是不得不答應了是不是?”
“那我姑且問你一句話,你們許家那小子,真看重我們家美雲的話,在我和懷山沒落難的時候,怎麽不來?”
許母頓了下,那時候怎麽不來?
那時候,他們自然是不敢的。
不敢趁火打劫,怕對方把他們家打出去。
這不是,如今沈家要落難了,這才敢上門提起這門親事嗎?
見許母不說話,沈大嫂就幫襯了,和稀泥,“那不是你們兩口子把美雲看成眼珠子一樣,不肯她出嫁嗎?”
“那時候誰敢上門?”
“你們兩口子還不把人打出去?”
陳秋荷冷笑,“那現在就怎麽敢上門了?你敢說這是雪中送炭啊?這是三顧茅廬?”
“這難道不是趁火打劫?”
這話一說,許母的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,是這樣的沒錯。
但是,人要臉樹要皮,大戶人家的人做事,更是喜歡冠冕堂皇。
扯掉那層人皮,那就不好看了不是?
沈大嫂也是一樣。
她這人機靈,會來事,當即哎喲了一聲。
“我說弟妹咧,人西城許家看上你閨女了,你還說這是趁火打劫?你怕是不知道許家那小子是做什麽的吧?
趁著眾人在,我也就直說了。
許家那小子,叫許東升,今年二十四,外貌英俊,家世好不說,人兒又在委會做事,道一句前途無量,這也不為過。”
“人這種條件的男同志,看上你閨女,你說這是趁火打劫,你問問大夥兒認不認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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