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6 Chapter 86

◎婚禮◎

返程的路上, 一共四輛房車，季聽與譚宇程的婚紗照，拍攝團隊在路上就開始處理修圖, 經常會拿着筆記本電腦來季聽跟譚宇程這輛車, 給他們看成品。

季聽從身後摟着譚宇程的脖頸，跟着他一塊看，看着兩個人的相片一張張地出爐，傳統的相片有, 暧昧大膽的情侶相片有, 有一張譚宇程穿着黑色襯衫坐在沙發上，季聽穿着一襲裙子，坐上他的大腿，這個兩人極為熟悉的姿勢, 幾乎不用任何表情管理，那熟悉的感覺便上來了。

只是拍完後，季聽忍不住笑, 跌在他懷裏。

當晚以這個姿勢開始, 被他摁在懷裏折騰, 也以這個姿勢結束。

行車時，房車是有司機的，有駕駛室。

安排這輛房車出行，俨然成了季聽跟譚宇程另一個私人空間, 只有他們二人，返程時，有些工作不可避免, 譚宇程開始處理工作, 季聽拿着本書在他身側坐着, 看他敲鍵盤，看文件，而她看書，譚宇程停下鍵盤，累時會伸手抱住她，跟她一塊詩歌的內容。

季聽輕聲道：“我給你念一段？”

譚宇程輕哼，“念吧。”

“我本是不留你的，只是雪稍稍大了.....今夜我們不談天清，不談水澈，不談這暧昧的爐茶與沸水，我們談情如何？”

“是我在于你，還是你在于我？”

她聲音極為好聽，以前沒怎麽聽她唱歌，但認真去聽，會發現她很适合念詩，哪怕唱歌跑調也好聽那種，譚宇程摟得她更緊，嗓音懶散，“在于你。”

季聽笑着。

緊接着又念下一段。

“今夜我想你，東風浩蕩...”

譚宇程懶洋洋抱着她，聽着，在她的溫柔聲音下，逐漸睡着，外面正行到有雨的地方，淅瀝瀝的雨水沖刷過車窗，彙成水珠滑落，季聽随意念着，也知道他已經睡着，伸手摸摸他烏黑的發絲，他發絲還蠻柔軟的，沒有他本人看着那麽酷拽。

季聽把玩他的發絲，迎着窗外的雨水，時間仿佛停止。

書本掉地上，季聽彎腰想去撿，譚宇程睡意中還扣着她的腰。令她動彈不得，季聽摔回他懷裏，他含糊道：“去哪？”

“撿書。”

他松開她一些，季聽彎腰撿起那本書，拍了拍，譚宇程一只手臂虛虛搭在她腰上，一只手支着桌上，仍有幾分睡意，姿态散漫，領口微敞。季聽看他眉眼幾秒，湊近他，親了下他的臉，譚宇程朦胧中撩眼，看向她，季聽眨眼眉眼彎彎，笑得極為美麗。

譚宇程看她幾秒，眼裏也帶了笑意，手掌摁住她後腦勺，就着這個姿勢低頭吻住她的唇。

窗外的景色一晃，開過了一片春光燦爛的桃花，美得如畫。

-

抵達黎城正好十二月，冬天已至。

兩家父母忙着婚禮的事情，為了方便溝通，暫時都住到天域去，季聽跟譚宇程也回到天域，兩家人圓圓滿滿地坐在一起吃了頓飯。

譚宇程陪兩位父親喝酒，一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。

吃完飯後。

兩個人又被兩位母親喊去客廳，看她們這一個月來的準備。

季聽與他坐在一起，譚宇程身上帶着淡淡的酒氣，拿過肖曦遞來的平板，他往季聽那兒挪一些，給季聽看，季聽挨着他手臂，他喝了酒，身上除了有淡淡的酒味，還有一縷淡淡的烏木香味，特別好聞，季聽看着平板上肖曦跟邱丹選出來的婚禮現場。

肖曦喝着水笑着道：“本來想選露天的，但到時天氣怕冷了，聽聽穿不了好看的衣服，所以還是選了室內的。”

“你們倆看看，有幾家，如果聽聽确實想要露天的，那就聽聽聽的。”

譚宇程偏頭看季聽一眼。

季聽湊上前，選了選，說道：“室內的也行的。”

她撩眼看他。

譚宇程挑眉，“聽你的。”

“那就室內的。”

譚宇程嗯了一聲，與她一起看，他Pass掉幾個風格，留了幾個，跟季聽再一選，至于設計風格選季聽喜歡的顏色，以銀黑色為主。

後來兩位母親父親又聊了一些細節，定制的喜糖，伴娘團隊，伴郎團隊，車隊等等，最後就嘉賓禮單，為表誠意，大部分都是手寫。

隔天下午。

季聽去一趟店裏處理了一些工作，迎着落日回到天域，一進門，家裏父母都不在，譚宇程坐在沙發上，翻看着喜帖，他拿着鋼筆已經寫了幾張放置在一旁，季聽洗了手在單人沙發上坐下，看到他親手寫的傅延陳飛周雄龍空傅臨遠的請帖。

他的字是真好看。

季聽端起杯子喝一口他倒的溫水，譚宇程撩眼看她，“女生由你寫？”

季聽嗯了一聲，本就說好的。

譚宇程伸手抽了一張空的請帖，遞給她道：“還有一個人，你也得寫。”

季聽接過來。

以為他說的周回，點了點頭。

譚宇程眉梢微揚，看回了請帖，繼續手頭的事情。季聽喝完水，也得忙自己的，被他拉到身側去寫，保姆阿姨提着菜進來，看到小客廳坐着的兩個人，宇程的手摟着季聽的腰，在那兒垂眸看着她寫，季聽的字跡也好看。

有幾分飛揚，這幾年下來，字跡稍微收斂一些。

譚宇程見狀，輕笑，“這畫符呢。”

季聽踢他一下，認真去寫。

保姆阿姨看到這兒，笑着鑽進了廚房。

這兩人就是般配啊。

-

一晃一個月過去，元旦三天別人都在玩，譚季兩家則都在準備婚禮。一月六日，迎親團隊抵達老城區，成功把巷子給堵滿了。頭頂還有旋轉的無人機在拍攝，季聽在她的房間裏，兩扇門都堵不住門口那群人，夢嘉踩着高跟鞋，抱着手臂站在第一扇門，讓龍空做五十個俯卧撐。

龍口笑着道：“小意思。”

扯了扯快歪掉的領結，往地上一趴，開始做，手臂肌肉明顯，偶爾還差點撞到茶幾，譚宇程長腿踢開點茶幾，免得伴郎今天見血。

他看向夢嘉，“除了俯卧撐還有什麽？”

夢嘉那一身氣勢一堆上他立馬矮了半截，她看着他幾秒，伸手道：“給錢。”

譚宇程轉頭從陳飛手裏拿紅包，選了一疊放在夢嘉手裏，夢嘉不滿示意要全部，譚宇程撩眼：“你把第二扇門開了，就給。”

夢嘉一對上他眼神，立即又矮了一截，無奈翻個白眼，上前敲門，讓裏面開門，靠門的是小宛，也乖巧就把門給開了。

于希哎了一聲，在季聽身側跳腳，“我就說不要讓夢嘉在外面，她根本打不過譚宇程。”

譚宇程把剩餘的錢遞給小宛，長腿一邁就走了進去，來到季聽的跟前，季聽頭上戴着頭紗，擡眸與他對視，譚宇程經過這一路上來，衣衫還有幾分松垮，他笑而蹲下，伸手在她裙擺下一摸，握住她沒穿鞋的那只腳，季聽縮了下，故意道：“沒鞋不能跟你走。”

于希在一旁也是笑得挺故意，說道：“可不，沒鞋怎麽走呀。”

譚宇程撩眼。

與季聽對視幾秒，看到她帶着笑意的眼眸，他晃了眼，心跳加速地起身，在屋裏看了眼，他問小宛：“誰藏的？”

小宛一堆上他愣了下，下意識要開口，被小周捂住了嘴巴。

譚宇程看向小周。

小周不敢看他，挪開視線。

其他人也跟着進來，開始幫着譚宇程翻找，整個屋子一時有些混亂，季聽笑着看他們在那兒找，譚宇程與她視線對上，季聽大大方方地一笑。準夫妻倆今天第一次難得對峙，譚宇程微微挑眉，餘光輕掃她這坐姿，他輕扯了扯領帶。

幾秒後。

他上前一步，攔腰把她抱起來，季聽哎了一聲拿着花，哐當一聲，坐着的高跟鞋掉在地上。

陳飛看到，撲上前，拿起那雙鞋說道：“在這裏。”

季聽勾着譚宇程的肩膀問道：“你怎麽知道的。”

譚宇程抱着她往外走，嗓音懶散，“猜的。”

季聽無奈。

想起有句話說，為了不讓對方懷疑自己，就不要跟對方對視，她就跟他對視了。一群人鬧哄哄地下了樓，來到車旁，譚宇程把季聽放在後座，拿過陳飛手裏的高跟鞋，蹲下了給她穿上，季聽握着捧花，低眸看着他單膝蹲下的身子。

因為系了領帶，領口挺緊，紋身露了一些出來。

而這個畫面，其實挺多次的，那幾年，他也曾蹲過在她面前，不是抱她，就是給她看傷口，穿好了鞋子，季聽擡眼看向從樓梯口穿着很帥氣很漂亮的父母。

譚宇程站直身子，看向岳父岳母，給他們在後面開了車門，說道：“爸，媽，等會兒見。”

季霖東笑着點頭：“等會兒見。”

邱丹也點了點頭，跟季霖東坐進後座裏。

譚宇程回到第一輛車，彎腰坐進去，季聽捧着花坐在裏面，雖然是冬天，但這一來一回還是有點熱，譚宇程輕扯了下領口，他放下手牽住她的手，季聽戴着頭紗，與他視線糾纏一秒，車隊啓動，季聽松手去理理他領帶。

譚宇程垂眸看她。

隔着頭紗親親她的額頭。

車隊緩慢開出巷子，前往婚禮現場，長長的車隊，加上無人機跟随，在路上成一道風景。

後面幾輛車。

于希跟夢嘉坐一起。

夢嘉按着手機，于希問道：“哎，你說，舒筱會來參加婚禮嗎？”

夢嘉聽罷輕嗤一笑，“她妒恨都來不及？還會來參加婚禮。”

于希頓了頓，說道：“倒也是，自從聽聽跟譚宇程在一起後，她就沒再出現過，她以前還跟我們互動一下，現在完全沒有，她在矯情什麽。”

夢嘉看向于希道：“有一種人，心胸就是那麽狹小，當初回國有臉天天找季聽，麻煩季聽，但現在連對季聽說句祝福都不肯，指不定在什麽地方還用小人紮着呢。”

于希笑道：“你電視劇看多了吧。”

夢嘉把玩着手機道，“系有咁噶人啊，我又無冤枉距。”（是有這樣的人啊，我又沒冤枉她。）

-

車隊抵達婚禮現場，又是一陣忙碌，拍照，迎賓，天色暗下來之際，婚禮正式開始，怕季聽肚子餓，譚宇程讓人安排了吃的，先吃再補妝。

補完妝，季聽挽着季霖東的手，走上了T臺。

T臺的盡頭是譚宇程，他穿着一身整齊西裝，站在那兒看着她。

司儀笑着道：“新郎可以去接新娘了。”

譚宇程長腿一邁，走上T臺，往她這兒走來。

音樂很好聽。

是《慢慢喜歡你》

來到跟前，他看向季霖東，嗓音很輕，“爸，她就交給我吧。”

季霖東一大老爺們，在這句話中，差點紅了眼眶，他點頭，“好好對她。”

譚宇程點頭，他朝季聽伸手。

季聽微微提裙，在季霖東往前送的手臂中，被譚宇程牽住了手，彼此視線對上，星光閃爍，音樂響起。

“我為你翻山越嶺，卻無心看風景，我想你，身不由己....”

譚宇程指尖一動，牽着她往前走，季聽眼眸含着笑意，跟上他步伐。

“但願你，沒忘記，我永遠保護你...”“愛就一個字，我只說一次....”

臺下閃光燈起。

他們都在拍照。

季聽被譚宇程牽上了舞臺，身後的熒幕是他們婚紗視頻，面對了臺下所有嘉賓，季聽擡眸看向身側的男人，譚宇程緊牽着她的手，垂眸與她對視，輕拽她的手，司儀笑着上前，說道：“新郎新娘請交換戒指。”

譚宇程與季聽面對面。

接過龍空遞來的婚戒，垂眸給她戴上，季聽看着他輕輕地把戒指套在她手指上，而她手指上還有與他一對的愛加冕訂婚戒，他很高，她吻他時需要墊腳，從高中時期起，她與他就一直是這個身高差，她看着戒指緩緩入了最裏面扣住。

心咚咚直跳。

戴完了她的，季聽側身拿過屬于他的那枚，輕輕地給他戴上，譚宇程看着，跟前的季聽眉眼溫柔漂亮，穿着這一襲白色婚紗，美得動人，她即将要成為他的妻子，戒指戴好後，季聽擡眸，司儀剛開口新郎可以吻新娘....

譚宇程已經低頭堵住她的唇。

無數的花瓣從天而落，落在他們的身上。

執子之手與子偕老。

“啪啪啪——”

臺下響起了掌聲。

于希掩嘴小小地尖叫起來。

龍空咳一聲站在一旁，想起當年，譚宇程在機房，季聽來他們學校送東西，順勢進了機房去看看，譚宇程靠着椅背，擡眸與她說着話，季聽也是一襲裙子，說話間風揚起她的裙擺，拂過肌膚，那一刻的季聽美極了。

他正好要進機房，看到了這一幕，他都回不了神，何況那坐着距離季聽最近的譚宇程，那會兒譚宇程肯定也是心動的。

許久。

譚宇程微微離開季聽一點，季聽被吻得臉頰泛紅。

周圍掌聲還響着。

司儀在一旁笑着讓人送酒給他們，喝交杯酒，譚宇程接過酒，眼眸裏帶着柔情，與她手臂交着，季聽仰頭喝完。

各自把酒杯遞還出去。

酒杯剛拿走。

音樂聲又響。

是一首生日歌。

全場跟着笑着唱起來，季聽有些驚喜，擡眸看他，譚宇程垂眸，摟緊她道：“生日快樂，老婆。”

“以後生日，結婚周年，兩份禮物。”

季聽笑着勾住他的脖頸；“好。”

譚宇程眼眸裏染着笑意。

随後于希推了一個蛋糕出來。

季聽許了一個願望切完了蛋糕分下去。

随後司儀安排了一些活動，伴娘團跟伴郎團都上來參與，一時之間鬧得臺下頻頻的笑聲，譚宇程牽着她的手下了臺，去換衣服敬酒，于希跟龍空跟上幫忙，邱丹跟肖曦挽着手也一起，肖曦在後面跟着音樂哼着，“一定是特別的緣分，才可以一路走來變成了一家人....”

“阿丹，對嗎？”

邱丹推着肖曦的手臂，笑着看着前面一路敬酒過去的季聽跟譚宇程，兩位父親也跟着，一時臺下賓客熱熱鬧鬧。

都站起身來迎接這對新人。

在靠近好友席那張桌子，譚宇程端酒與周回喝，周回站起身，笑笑與他一碰，說道：“祝福你們。”

譚宇程笑着點頭：“謝謝。”

他眼眸掃向這張桌唯一一個空着的位置。

季聽也跟導師喝完，順着他視線，才發現這一桌竟然有個空位，譚宇程偏頭看她，嗓音很低，“他怎麽沒來？”

季聽微愣：“誰？”

譚宇程把酒杯遞給龍空讓他再添酒，他垂眸，“你喜歡過的那個人。”

季聽愣了幾秒，看着他俊朗的眉眼，這時，幾個同學湧過來，笑着要跟他們敬酒，人多有點擠，譚宇程下意識伸手攬住季聽的腰站好，這幾個同學是大學同學，徐絮他們，尤其是徐絮嗓音大，拿着酒杯怼譚宇程的酒杯，“想不到啊。”

“你們就結婚了。”

譚宇程眉梢微揚，與對方碰酒，“你想不到的事情挺多。”

徐絮啧啧兩聲，點點他。

季聽也笑着舉杯，喝了，她的杯中酒被譚宇程換了，換成了容易喝的飲料，徐絮這邊喝完，又有其他的同學聚來，譚宇程牽着季聽的手，偶爾摟着她，只能帶着她一桌往一桌過去喝。

譚宇程杯中都是真酒。

再能喝也扛不住這樣敬，譚晖跟季霖東都上場，季聽後來換掉飲料，替他喝了幾杯，邱丹跟肖曦更是忙忙碌碌。

送走賓客。

結束回到天域，已經很晚。

肖曦跟譚晖還有邱丹季霖東，雙方父母去了天域另外一套房子住，新婚之夜不打擾這對新人，住家保姆暫時也不在。

整套房子裝飾得很漂亮。

客廳還有氣球飄散着。

季聽跟譚宇程進了主卧室，譚宇程坐在床沿撐着，酒勁逼得他眼眸很深，季聽上前，給他解着鈕扣，輕聲道：“去洗澡嗎？”

譚宇程擡眸，看着她此時漂亮的眉眼，手掌往上，去按她的腰。

“季聽。”

季聽嗯了一聲。

譚宇程擡下巴，吻住她的唇，季聽穿着敬酒服，魚尾的，膝蓋抵上床沿，男人往後撐一些，兩個人交織着的就是酒氣跟吻，譚宇程領口敞開，紋身隐隐若現，仿佛随之她貼近而變得更深。季聽捧着他的臉，嗓音輕柔，有幾分含糊。

“你有沒有想過，其實那個人是你。”

譚宇程撩眼，酒意侵襲，他反問：“什麽？”

季聽笑而不回答他，再次與他接吻。

後來漂亮的敬酒服落在地上，浴室裏水霧缭繞，主卧室裏的床也是淩亂，這個新婚之夜充訴着甜蜜與悸動，也充訴着滾落的水汽以及那細碎的聲音。

隔天一早。

季聽在被窩裏沒動，譚宇程穿着長褲出去，端了杯溫水進來坐在床沿，撥弄她的頭發，低聲道：“我好像做夢了。”

“夢見你說，你喜歡過的那個人是我。”

“我瘋了吧？”

【作者有話說】

今天的詩句來自于《君不見》

歌詞一首是張信哲《愛就一個字》以及張宇《給你們》

另外祝譚宇程和季聽新婚快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