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你怎麽知道,我喜歡山水之美?”
姬縈忽然愣住了。
她望著徐夙隱失去笑意的眼眸,跟著在腦中苦思,她怎麽會覺得徐夙隱喜歡山水之美。
“我……我看你在馬車上的時候總是喜歡打開窗戶,所以覺得你可能喜歡看風景。”她自己也不確定起來,“你不喜歡嗎?”
徐夙隱低下頭去,藏起了唇畔苦澀的笑意。
“……喜歡。”他輕聲說。
“那就好!”姬縈又高興起來,“到時候你坐馬車與我一路,就可免受顛簸。那些輜重部隊,從未上過戰場,腳速也快不到哪裡去,我們正好可以慢慢欣賞風景。”
“也好。”徐夙隱說。
一日後,青雋大軍拔營離開。徐見敏大約是知道留下來也在張緒真手裡搶不到肉湯,乾脆自請跟著姬縈一起前往文州。
在丹林溝,大軍分為兩支,一支在張緒真的帶領下隱入山林,一支則在姬縈和徐見敏的帶領下,向著東邊的文州繼續前進。
告裡懷胎四月,依舊被徐見敏帶著東奔西走。
由輜重部隊偽裝而來的大部隊腳步遲緩,但好在聲勢浩大。
隨姬縈一同前往文州的,有孔瑛爺孫,徐夙隱和江無源,以及還在養傷的鐵娘子。秦疾和嶽涯正是立功的時候,被她留在了張緒真的隊伍裡。
姬縈給徐夙隱和鐵娘子準備了一輛馬車,她則和江無源等人騎馬前行,好隨時應對突發情況。
“無源,你怎麽非要跟著我來,留在洗州建功立業不好嗎?”姬縈騎在馬上,搖搖晃晃。
戴著木面具的江無源落後她一步,眸光平靜自若。
“建功立業非我之願。”
“那你之願是什麽?”
“一為天下太平,二為殿下安康,三為……”他低下目光,低聲道,“若我妹妹已至奈何橋上,願她來生能夠衣食無憂,喜樂無窮;若她還活在世上——”
“隻願我以命襄助殿下,能夠令她少受一些苦。”
姬縈為他語氣中堅韌執著的部分而動容,她從馬上回頭,定定地看著江無源。
“一定會的。”她笑著說。
……
第二天的中午時分,姬縈帶領偽裝成青雋大部隊的輜重部隊,抵達了百裡之外的文州。
按照張緒真制定的計劃,她令軍隊半真半假地包圍了文州城,大張旗鼓地挖掘地道,做出一副要挖到城牆內,打地道戰的樣子。
這些原輜重部隊,打仗不行,但乾苦力活卻是一把好手。
他們挖地道的速度異於常人,令城內的守軍人心惶惶,好似隨時都可能有敵軍從地下鑽出。
同時姬縈有事無事,都要出陣去“問候”一下城內將士們的男兒血性。
姬縈拔山超海的武力,自天京一戰後,舉世皆知。
這樣一個可怕的敵人在虎視眈眈,文州城內的守將頂不住各方的壓力,終於向洗州發出了求救。
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“青雋軍”眼皮子底下,文州城送求援書的輕騎迅速消失在夜色中。
自此,姬縈在文州城的任務就基本完成了,接下來隻用看洗州城那邊的反應,以及張緒真的表現罷了。
與此同時,她收到了鳳州那邊的回信,霞珠興衝衝地告訴她,王大夫說她已經學得差不多,可以出師了。近期她就會啟程,往暮州而來。
隨信附帶的,還有一枚黑色的藥丸。
姬縈帶著這枚藥丸,在一個徐見敏不在帳內的時候,去見了懷孕的告裡。
姬縈將裝著黑色藥丸的綠色小瓷瓶放到桌上,目有擔憂地望著面龐已有微微浮腫的告裡。
“這是由附子、丹砂、雷公藤等物製成的毒藥,無色無味,化水後可以塗抹在任何物體上,乾透後經皮膚接觸就能中毒,發作迅疾,一盞茶時間就能令人暴斃。”
“如果你有難題,不妨與我說說,別一個人做下傻事。”
告裡冷淡地鳳眼瞥了她一眼。
“你放心罷,我不會用在你和你的人上。”
“若連這點信任都沒有,我也不會為你搞來這劇毒的藥物。”姬縈說,“我只是想幫你。”
“幫我,為什麽?”她冷冷地看著姬縈。
“你曾說過,‘你不願做的事,我同樣如此’——”姬縈直視著告裡的雙眼,“我不願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,逼迫喪夫的良女為娼,而你同樣不願堅守了良知底線的我,因此受到徐見敏的懲罰。”
姬縈目光堅定地回應著告裡冷漠的眼神。
“無論你嘴上怎麽說,我始終相信,我們內心是一樣的。”
“我們都不願看到無辜的女人困陷在男人給予的苦難之中。”
告裡如同不化冰山的鳳眼,慢慢起了波瀾。那抹波瀾,好似陽光包裹在冰山上的耀眼光暈,她眼中的冰冷逐漸融化,閃爍出一股動容的神光。
“需要幫助的時候……我會告訴你的。”她移開目光,又恢復了那種冷淡的神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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