陌生卻又覺得在哪見過。
不由多看了兩眼,可是氣質這麽出眾的男人,她沒道理會記不住。
正單手環胸的捂著臉苦想時,謝三的臉忽然從旁邊探出來:“夏小姐?”
夏橘瞬時想起她在哪裡見過,不由發出了兩聲嗆咳。
溫書堯徑直走到觀眾席第一排中間的位置坐下,聽到她咳嗽的聲音,微微偏了偏頭,但並沒有回頭。
隻是不經意的發出了兩聲輕咳。
這時,舞台上的梁碩發現了他,叫了一聲“九爺”便匆匆從樓梯走了下來,另外幾個領導見狀也匆匆跑了過來。
這裡是每個人似乎都有點兒怕他。
從他來了以後,周圍的聲音就不自覺的小了很多,而站在他面前的幾個領導,一個個耷拉著腦袋,跟自己做錯了什麽似的,他隻是坐在那裡,整個人身上幾乎看不到什麽情緒,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。
夏橘透過人群的縫隙打量著他。
雖然隻能看到他交疊的雙腿,但也能清楚的感覺到,他和當年那個獨自站在陽台上的少年真的不一樣了,整個人清瘦而不顯單薄,哪怕什麽都沒說,卻依舊能給人一種很強的壓迫感。
盡管他此時可能還生著病,也絲毫沒有削弱這種感覺,很難讓人對他產生一絲憐憫和心疼。
夏橘隔著這麽遠都能感覺那幾個中年男人的汗流浹背。
就連梁碩都顯得嚴肅了很多,那張圓滑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。
整個會場也是越發的安靜。
夏橘正試圖再多看他一些,謝三忽然遞了一瓶水過來,她連忙收回視線接過,很小聲地說了一聲謝謝。
謝三若無其事和她聊道:“夏小姐,你什麽時候從西藏回來的?”
夏橘見他並沒有往這邊看得意思,才暗自松了口氣,神態自然的回道:“有幾天了,你們呢?”
“我們也是。”
“那我給你發短信你怎麽沒回?”夏橘覺得以他和自己說話的態度,不應該那麽冷漠,就算不要還是會和她說一聲。
謝三自然不知道她發過短信的事,因為他從一開始留得就是溫書堯的號碼,而他也不知道溫書堯在想什麽,不自覺向不遠處的溫書堯看了一眼。
夏橘卻會錯意了。
以為號碼是他的,隻是溫書堯不讓他回而已。
夏橘心下了然,同時也松了口氣,他是真的對她沒有任何興趣,向他說了一聲沒關系,謝三欲言又止地掃過旁邊的溫書堯,沒有說話。
開館儀式很快正式開始了。
夏橘站在後台候場,聽到兩個從集團總部幫忙的員工在她身後悄悄議論:“好像除了溫董,溫家的其他人都沒來。”
“你說,是不是和溫總在深青高速出事有關?我聽說溫總老婆都在準備喪禮了,結果溫董硬是讓人吊著一口氣,在監護室躺到了現在,全身上下都插滿了管子,溫總的老婆哭著求他讓人拔管,他都沒有松口。”
“這個我知道的,因為這個車禍出得蹊蹺,已經涉及到刑事案件了,不是他們想讓拔管就能拔管的。”
“但是那人多遭罪啊!我聽說溫總老婆當時就在監護室外面求溫董,溫董隻是淡淡說了一句,可人至少還活著不是嗎?”
“可這話也沒說錯啊!你想啊,老溫董剛走,人還沒下葬,咱溫董的車就被人給撞了,跟著這麽多天沒來公司,然後溫總跟著就出事了,現在溫董寧肯吊著他一口氣,都不讓人死,這東西……你細品。”
另一個人顯然品出了點兒什麽。
這個話題到這裡戛然而止,夏橘不知道他們說的溫總是誰,但是溫董一聽就知道是那個九爺。
他也姓溫啊。
夏橘略微感歎了一下,隨即便想起他穿著黑色的皮衣站在窗邊向她看來的那個瞬間,渾身都透著難以言喻的冷意,甚至能想到他說人還活著時的那副漠視淡然的語態。
一個和阿堯有著相同的姓氏,卻又截然不同的人。
夏橘不懂他們集團家族內部的彎彎繞繞。
隻是想到那天晚上出事的人,可能一開始就是他家裡人安排去殺他的時候,渾身激起一片涼意。
難怪他會變成現在這樣。
但她也沒有去分辨誰對誰錯。
反正別沾染到其中就好了。
夏橘無聲的吸了口氣。
不經意回過頭,忽然看到有人推門進來,陳海生在禮儀小姐的帶領下往第五排的位置走去,夏橘沒想到他這種時候還有心情來參加什麽開館儀式,看來林岩那邊的壓力還是沒給到位。
但是陳海生會來也並不讓她稀奇,從新館門口擺放的花籃就能看出,以商夏在深市的影響力,深市有頭有臉的人都會出席,而陳海生的公司作為商夏的合作方之一,出現在活動上更是無可厚非。
夏橘這才想起,他們公司創立初期,合作的第一個公司好像還是商夏。
陳海生去談一家就崩一家的公司,也全部都對她敞開大門,不管是找總經理還是董事長都沒有碰過壁。
她曾經以為是自己的能言會道,而今想來卻不盡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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