顏宅
“姑娘,你明天真要成親了?”
看著一旁放著的嫁衣,素雲到現在都還有些不敢置信。
她雖不知道為何姑娘突然決定要嫁給那位顏大人,據說是跟什麽端王世子有關,也不知那端王世子是何人,竟逼得姑娘不得不這麽快嫁人。
時間趕得這麽緊,婚禮太過倉促,素雲總覺得姑娘很吃虧。
不過她也能看出姑娘為何如此,大概就是想給肚裡的孩子找個爹?
其實別說素雲,顏青棠又何嘗敢置信,不過事情已經定下了,明天就是正日子。
她摸了摸那身嫁衣,許久才道:“睡吧,別多想了。”
次日,顏青棠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。
接親的時辰是在下午,一般花轎入門正好是黃昏,這才符合了婚禮之說。
中午用罷午飯,素雲幾個丫鬟準備了水給她沐浴。
沐浴罷,穿上嫁衣,顏青棠坐在妝鏡前,一邊由著丫鬟們幫她打扮梳頭,一邊怔怔出神。
曾經,因為爹總說要以後要為她招個好女婿,她也曾想象過自己穿上嫁衣的樣子,沒想到時過境遷,她確實要穿上嫁衣了,卻是這般情況。
回想過去幾個月,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。
找人借子,她不悔,但唯獨沒想到他的身份竟然如此複雜。
她惹不起一個親王世子,這就是最好的快刀斬亂麻的辦法。
等她‘嫁給’顏瀚海成定局,他哪怕顧忌皇家顏面,顧忌世子尊嚴,也不會繼續糾纏一個有夫之婦。
也許會傷了他,但他應該會很快忘記自己,畢竟天大地大,以他的身份,天下何處無芳草?
而他離開蘇州後,她就會帶著孩子和顏瀚海和離,以顏瀚海對自己負罪感,還有那份和離書在,他不會不放她走。
這就是最好的辦法!
想著,顏青棠本來猶豫忐忑的目光,漸漸轉為堅定。
“姑娘,你看……”
“真好看啊!”
聽到丫鬟們的喚聲,她才回過神來,看著鏡中的自己。
確實美麗,但又陌生。
有丫鬟來稟報,迎親的隊伍來了。
因為一切從簡,所以並沒有請全福人什麽的,自然也沒有人堵門。
一身緋色官袍,隻胸前多了個紅綢繡球的顏瀚海,很快就走了進來。
他頎身玉立,容貌雖不是頂頂俊美,但儒雅清雋,自有一股沉穩從容的氣質。
當看到他向自己伸出手來,顏青棠不禁有些恍惚,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,心中那點壓下去的猶豫感又沸騰了起來。
顏瀚海走過來,拉起她的手。
“還在發什麽呆?府裡已經有許多客人正在等著了。”
這句話正好打斷她的猶豫,她撐起笑,站了起來。
“沒什麽,走吧。”
提刑按察使司大牢裡,就如同其他大牢一樣,這樣也總是不分晝夜被一片昏暗籠罩,只靠插在牆壁兩側的火把照亮。
不同於其他地方,這間審訊牢房卻格外明亮,如同白晝。
嚴佔松被綁在刑架上,此時的他隻著了一身單衣,單衣上滿是血跡和汙痕,頭髮蓬亂,頭顱低垂著。
看樣子也是被動了刑的,哪還有往日江南織造的瀟灑磊落。
想想也是,人的耐心是有極限的,總是問但一直不說,自然免不得要動刑。
紀景行不耐煩地坐在一張長案後。
除了他以外,在場的還有另兩位官員,一個是按察副使阮呈玄,一個是布政使司左參政穆友春。
“嚴佔松,你若是識趣,就該如實招了,負隅頑抗並沒有什麽用。”阮呈玄皺眉道。
以大梁的制度,對文官用刑,是要慎之又慎的。
可誰叫當今是個武將出身,從來看不慣優待文官那一套,再加上新任江南織造也就是端王世子點了頭,這刑就用上了。
其實這案子應該是新江南織造主辦,只可惜從中有人干涉,最後就變成了每邊派一個人來,算是三堂會審。
以往紀景行總覺得下面的一些官員真不中用,很簡單的事情,為何總要辦得那麽複雜。
真當自己深陷其中,他也感受到那層密密麻麻、看不見摸不著的巨網,牽一發而動全身,以及種種不得已。
他已經在這耗了幾天了,心裡明明想著要見她,卻不得不坐在這兒。
因此他的耐心越來越不好。
“再上刑!”
穆友春忙站了起來,陪笑道:“世子大人,今天已經上了兩遍刑了,這嚴佔松是個文官,恐怕是短時間再也遭受不得,真把人弄……死了,這案子就無疾而終了。”
紀景行瞥了他一眼,冷哼道:“那你說怎麽辦?等你們再操作操作,過幾天再把他放出去?”
這話說得穆友春臉色甚乾,還得強顏道:“世子大人,何出此言,下官與他也沒什麽牽扯啊。”
“有沒有牽扯,你們自己心裡清楚!”
丟下這話,他順勢站起來就想走,這時阮呈玄出聲了。
“世子,您這是?”
在打算扮紀劼之前,紀景行就揣摩好了人設。
親王世子嘛,自然是任性、狂妄,還有點居高臨下的跋扈,與太子的德才兼備,處事溫和,寬宏大度絕然不同。
聞言,他睨了阮呈玄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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