動作有些粗魯,語氣卻故作輕松:“嚴佔松這廝甚是會享受,織造局的廚子做的菜還行。”
自然跟禦廚是不能比,但已經是紀景行來到江南,吃到的味道最好的菜。
“你不吃?”他皺眉道。
她怎麽可能不吃,就算她不想吃,肚子的孩子也要吃。
兩人吃了一頓沒有說話的飯,這種情形反正以前是沒有過的。
下人們上來收拾了殘局,又都退下了。
見她還是不說話,紀景行有些忍不住了。
“顏青棠,你是不是還在跟我鬧氣?”
“沒有。”
她瞥了他一眼,轉身回到床榻上。
“你明明就在鬧氣,你別以為你不說,我就看不出來。”
顏青棠總覺得他換了個身份,人憑空幼稚了許多。
鬧氣,不應是正常?
他把自己的生活攪合得一團糟,難道她不該想想以後該怎麽辦?
“你偷偷跑去嫁人,我還沒生氣,你又氣什麽!”
話題似乎又回到之前,顏青棠不想理他,轉身躺了下。
一會兒,人就追過來了。
靠近了,但沒敢亂動,姿勢換了幾下,才小心翼翼將她摟進懷裡。
背靠著熟悉的胸膛,明明心裡不想這樣,身體卻下意識放松了。她也有些心軟,道:“我沒有生氣,我就是在想事情。”
“想什麽事情?”
“想以後該怎麽辦?”
“想以後該怎麽辦做什麽?該怎麽辦就怎麽辦!”
顏青棠不想跟他說話了。
“閉嘴,我困了。”
次日起來,紀景行還在。
一夜之間,顏青棠的日常用物全都送來了織造局。
也不知他是怎麽跟素雲李貴他們說的,反正顏青棠不光見到了她慣穿的衣裳,連她平時慣用的牙杯都拿了過來。
吃罷早飯,他哪也不去,就跟她大眼瞪小眼坐著。
“你不去辦公?”她沒忍住說。
“不去。”
“你來蘇州是領著皇差,正事不辦,守著個女人?”
“顏青棠,你不用出言譏諷我,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跑?”一提這事,他就生氣。
“我往哪兒跑?”
肚子都被人知道了,還往哪兒跑,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。
之前想跑,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有孕,如今這事已經被他知道,就照他現在這個態度,估計她跑到天涯海角,他都能把她抓回來。
不禁又有些埋怨自己,怎麽就脫口而出了,也是這些天發生的事太多,她一直緊繃著,昨天又發生那樣的事,她一時沒忍住。
如今冷靜下來,後悔也晚了。
“你真不跑?”
“這裡是織造局,我不信你沒交代下去不準備我出去,難道我還能飛出去不成?”
紀景行看了她一眼,半信半疑:“你這女人說得話不能信,不過我今天也沒什麽事。”
其實怎可能沒事,嚴佔松還在按察使司大牢呢,也不知道阮呈玄他們審的如何了。
可一想到嚴佔松,自然想到顏瀚海,自然又想起嚴佔松這幾天總是拉著他的審案的事。
雖然沒有證據,但紀景行嚴重懷疑阮呈玄就是故意的,故意幫顏瀚海轉移他注意力。
其實這事也怨他,覺得她在顏府養傷,那地方臨著布政使司,再安全不過,就沒有再吩咐疾風司的人繼續保護她。也是疾風司的人沒用,做不到像暗衛那樣潛入宅院,還不被發現。
說白了,還是怨暗鋒。
當初他出海前,跟暗鋒商量過讓他留下來保護顏青棠,他偏偏就是不聽,非說聽了皇命,要寸步不離,要不是如此,哪有這麽多事!
顏青棠自然不知他內心如此多的糾葛,眼見實在沒事可做,眼前這人又不走,只能又去床上躺著。
“要不,我讓人找個大夫來,給你把把脈?”他沒話找話說。
“把脈做什麽?難道還怕我故意騙你我有孕了?”
她恨不得自己沒說過,如今把自己的後路都堵死了。
“你說得什麽話,不是你前陣子受了傷?”
一提到她受傷,自然想到她是懷著身子被人當街襲殺,隻恨當初輕饒了葛宏慎,就讓他那麽死了。
見她又不說話了,紀景行也不知該再找些什麽話來說。
想著想著,又十分生氣。
他都如此討好了,她難道就看不見?
以前她可不是這樣,季書生一點點情緒都能發覺,適時給予安撫。難道是他的臉不俊了,她棄如敝履?
屋裡的鏡子被他砸了,紀景行專門讓人去拿了個妝鏡來,順帶還有一套妝奩盒子,權當給她用了。
他則趁空在鏡前看了看,覺得自己也沒有變醜。
又覺得自己如此行徑,真是幼稚至極,有辱他太子身份及英明神武的形象,心裡更氣。
顏青棠見他來回折騰,也不知他想幹什麽,道:“你要是實在閑著沒事做,不如去辦公?”
紀景行忿忿瞪了她一眼,沒說話。
顏青棠也是個閑不住的人,既然他不做事,她來做總行吧?
想著這些天因為受傷因為婚事,好長時間沒看帳本了,她從床榻上起身,叫來素雲,吩咐她去找李貴或者銀屏,把她最近沒看過的帳拿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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