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震在原地許久,才哆哆嗦嗦伸出手指,指著地上的裴三一疊聲道——
“賤人!”
“賤人!!”
“賤人!!!”
縱觀崇文帝一生,雖然不是每時每刻都順心,但能篩選到他身邊的,智商肯定夠格,就算是勸諫大臣犯顏死諫,也不會真犯到他腦門上。
結果裴三憑著他那二兩智慧,把皇帝的逆鱗戳了個遍,崇文帝陷入了完全的暴怒!
一個皇帝,當然不會為了一個寵妃的委屈,衝鋒陷陣。
話本裡不演過了嗎,臣子醉酒調戲皇帝寵妃,寵妃找皇帝哭訴,皇帝卻一點不在意,大方的表示:怎麽能為一愛姬折辱國士。
然後無比痛快地原諒了臣子。
從此之後,大臣為皇帝的寬宏大度,感激涕零,誓死以報,皇帝被讚聖明之君,流傳千古。
瞧瞧,一個女人受辱開始的故事,居然能演變成兩個男人的佳話,這個世界到底有多麽狗屎!
可男人,真有那麽大度嗎?
呵呵,從古至今,一涉及皇位之爭,連親兒子都容不下,還說自己大度?騙鬼去吧!
只不過對於大多數男人,女人只是個無足輕重的擺件,算不得什麽東西。
而對皇帝來說,就算是大多數男人,也不算是個人,更何況是比男人更低一等的女人。
所以不管裴三冒犯她多少次,他都不會怎麽樣。
但冒犯皇帝一次,他就會死!
崇文帝怒極反笑,一雙眼睛,陰冷地看著他:“你是不是覺得,朕的候官衙,是吃素的。”
聽到候官衙這個名字,在場所有人都顫抖起來,普天之下,誰不知道這群天子鷹犬的惡名。
裴三趴在地上,面如金紙,汗如雨下,這麽點事,怎麽就值當動用候官衙了!
而且就算動用,他也沒露什麽破綻啊,就算那天跟蹤秦行朝的行為值得商榷,可他一個深愛卻被拋棄的男人,跟蹤自己愛的人,算什麽破綻呢!
只要陛下問,他就可以解釋,他可以解釋的!
陛下!求求你!讓我解釋啊!
但一個皇帝,又不是判官,怎麽會有那閑情逸致,抽絲剝繭,當場審案,還他清白。
所以崇文帝只是微笑著看著他:“你很喜歡《鸞鳳誤》這出戲啊,唱的時候,你在想什麽呢?”
轟——
裴三整個腦殼炸開了!
怎麽連這種事都可以查出來,他隻不受控制的忘形了幾次,很快就閉嘴了,怎麽會!
聽到這,裴三整個人徹底癱軟了,宛如一團爛泥,糊在地上,好像隨時能順著地縫漏下去。
崇文帝好笑地看著他:“你是不是覺得你是張生,紅兒是鶯娘,而朕就是那任你擺布的蠢皇帝!”
“不……不……不……”裴三已經只會流淚了,胯間不受控制的淋漓起來。
崇文帝仰天大笑三聲:“哈!哈!哈!有意思,真有意思,朕當皇帝這麽多年,你還是第一個敢明著欺君的人!”
裴三痛哭流涕道:“陛下……陛下……您聽我解釋……不是我……不是我……是那賤人……對!是襲紅蕊那賤人!是她勾引我的!是她故意陷害我的!陛下!我是冤枉的!”
宛如進入絕境的畜生,用盡一切能想到的方法給自己脫罪,平時習慣將一切賴在別人身上,現在慌亂下,更是將本性暴露無遺。
然而這一切,只會讓崇文帝更生氣,拍著座椅咆哮起來:“住口!你說誰是賤人!”
癩蛤蟆爬腳面,不咬人,也膈應死人。
崇文帝有生以來,還是第一次體驗到這麽惡心人的感覺,於是他大腦急轉,瞬間想出了一個暴怒的解決辦法——
“你真是一個膽大包天,目無君父,卑鄙齷齪,令人作嘔,心懷叵測,豬狗不如,罪該萬死的賤人!”
“可要將你像一個普通賊子一樣處斬,又太便宜了你了。”
“所以寡人要先賜你刖刑,砍斷你的手腳,看你以後還能不能再串動你的詭計!”
“再賜你黥刑,讓你身上每個角落,都刻滿賤字,讓所有人看你第一眼,就知道你是個怎樣的賤人!”
“最後再賜你截舌,讓我看看沒有舌頭的你,還怎麽巧言令色,搬弄是非,欺君侮上!”
“你不配有人的名字,寡人給你取個新名,就叫賤人。”
“你也不配有人的身份,你以後就是一條狗,永遠都是一條狗!”
“哦,對了,你還喜歡唱戲是吧,寡人許你在勾欄瓦舍,唱一輩子,把你喜歡的《鸞鳳誤》,唱給所有人聽!”
“沒有舌頭?沒有關系,世人看到你,就知道你唱的是一出什麽戲!”
崇文帝霹靂般的申斥,雨點般砸過去,裴三徹底癱軟在地。
他茫然地看著四周,好像不明白,自己怎麽會落到這種地步。
明明差一步就好了!明明只要順利拜堂就好了!
生米煮成熟飯,皇帝就算是再生氣,又能怎樣呢,為了面子,他也會忍下來,就算得不到好處,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啊!
是誰把他害成這樣的呢?是誰把他害成這樣的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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