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體已經徹底背叛了他,連神志也變得模糊,可在看到林淑妃的面容時,他還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驚恐。
為什麽是她……為什麽是她……
幸好在這個時候,襲紅蕊匆匆趕來:“皇上!皇上!臣妾在這!”
看到她的身影,崇文帝驚恐的心情才平複了一些,努力想和她說什麽,卻連張嘴都做不到。
襲紅蕊一把握住他的手,安慰道:“沒事的,沒事的,皇上放心,臣妾都知道。”
隨後轉頭怒視向林淑妃:“賤人!你跟皇上說了什麽,為什麽讓皇上如此驚懼!”
林淑妃目瞪口呆:“我……我什麽也沒說……皇上剛醒……我只是想……”
襲紅蕊卻完全不想聽她解釋:“來人,將林淑妃拖下去,暫時扣押!”
林淑妃想申辯,想斥責,想怒罵,卻還是抵不過一群壯實的太監,直接將她拖了下去。
回首看向剩余嬪妃,跟著林淑妃一起來的嬪妃頓時一陣驚恐,軟倒在地。
襲紅蕊冷冷地看了她們一眼,又看向躺在病榻上,努力張嘴的崇文帝,心下一軟。
“皇上,您放心,很快就沒事了。”
……
郭山之子“為父伸冤”,和林儆遠、季真被抓這兩件事,同時震動了朝堂。
光王世子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趕過去,和右相那邊的人一起拍著桌子對著秦行朝怒吼,質問他有什麽權力直接索拿當朝宰相。
秦行朝還沒說話,另一隊人已經魚貫而入,為首的襲紅蕊冷眼看著眾人:“吵什麽吵?”
看著突然出現的襲紅蕊,人群頓時一靜,隨後一股驚懼的感覺,直竄腦門,驚恐地看著她。
襲紅蕊挑了他們一眼,唇角勾起一絲笑容:“上蒼庇佑,陛下已無大礙,只是暫不能動,所以命本宮代他掌管朝局。”
隨即走到光王世子面前,看著被他大剌剌佔據的原屬於自己的位置,眼色一厲:“下去!”
光王世子:……
老皇帝已經好了?
他怔怔地看著襲紅蕊,想從她臉上看出一絲有價值的信息,卻什麽都沒有。
轉身想向林儆遠求助,林儆遠的位置也空無一人。
在襲紅蕊的身後,老國公、秦行朝和一乾大臣,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,而被他視為依仗的右相那邊的人,此時卻又驚又懼,滿面驚恐。
內事廳作為一座屬於男人的建築,襲紅蕊這一縷異樣的紅裝出現在這裡格格不入。
可此時看著她精致到眼角的妝容,以及滿頭的珠翠琳琅,寧琮心裡竟然油然而生出一種恐懼,不知不覺就站了起來。
襲紅蕊挑了他一眼,冷哼一聲,坐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,神情平淡地看向下首——
“這些日子為了照顧陛下,本宮夙興夜寐,未理一點外事。”
“不知本宮不在的日子,發生什麽大事了嗎?”
當襲紅蕊坐在那裡的時候,不知為什麽,有一種畫風突然對了的感覺。
於是雜亂的朝堂紛紛複位,眾人齊齊垂首,秦行朝上前一步:“啟稟皇后娘娘,確實有一件大事發生。”
……
襲紅蕊聽完秦行朝的匯報,神色凝重:“竟然有這樣的事,有證據嗎?”
秦行朝立刻道:“證據確鑿,郭山之子親自提供季真脅迫他父親的證據,在侯官衙的審問下,季大人也已經供認不諱。”
“不會是屈打成招吧?”
“娘娘放心,眾位大臣也可以親自去驗證,季大人身上絕對沒有一絲傷口,只是罪行暴露後,季大人內心驚懼,瘋了,當然也不排除是為了逃脫罪責,裝瘋的可能。”
“啊,此賊真是可惡,那你們怎麽能斷定,此事是林相在背後主使呢?”
“此系季真親口供述,而且在我們搜查後鮮使者驛館時,搜到了林相給後鮮王勿須羅的密信,在林相府也搜查到了勿須羅送給林相的禮物和密信,信中許諾只要林相促成大齊和後鮮的聯盟,就送他一場大勝,助他登上左相之位。”
襲紅蕊一聽,頓時暴怒:“逆賊竟敢!”
發完怒後,平靜地看向下面的人:“既然證據確鑿,還等什麽呢?”
“抄。”
“等一下!”
經典二五仔朱爾赤,在這個時候毫不意外的,又產生了不同意見。
一切來得都太猛了,自老皇帝病重後,無論是林儆遠還是襲紅蕊,畫風都變得很魔幻。
就像他不確定林儆遠全盤推翻襲紅蕊舊政確實為國為民,還是攻擊政敵的手段,他也不確定“林儆遠通敵叛國”這件事,是不是襲紅蕊的手段。
當然,這並不是朱爾赤對林儆遠的人品特別信任,事實上關於這件事的真實性,他心裡已然信了大半。
說林儆遠通敵叛國太過荒謬,但如果是為了排除政敵,在戰時派人搗些亂這種事,他應該真會做……
但程序正義和結果正義是同樣重要的事,如果可以憑借某個人在街上隨意兩句告發,就可以把一個禦史中丞和一個宰相,一個拖到侯官衙,一個拖到大理寺,先抓後找證據,那以後皇權和群臣的製約系統將徹底崩塌,即便做到宰相的地步都無法保證生命安全,又有誰敢再對皇權置喙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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