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到嘴就只剩了一句話:“我不走。”
喬桐起身靜靜地看著她。其實完全沒必要跟一個醉鬼講道理,人家都喝醉了,還問他好不好幹什麽?直接給榮月洲打電話就好了。
然而她到底是沒這麽做,反而重新蹲下:“那我扶你進去,你去沙發上躺著好不好?”
祁修銘躲開了她伸過來的手:“不能進去。”
他記得不能走,也記得不能進,所以身子一倒就躺在了原地,還躺得特別規矩,就像身下不是地板是床一樣:“我就在這裡。”
喬桐被他弄得哭笑不得:“睡這裡你是看家犬看家嗎?好了,今天破例一次,你進來睡。”
祁修銘任她怎麽說怎麽拉都不動,隻睜著一雙眼睛看她。
喬桐拉不動他,最後想了想又覺得實在是莫名其妙,怎麽就成了自己求著他進來了?索性松手不管他了:“你要睡這裡就睡這裡吧。不過明天早上醒了可別怪我不管你。”
祁修銘還只是盯著她看,過了一會兒大概是後知後覺聽懂了,認真地點了點頭。
明天能記著就有鬼了。
也不能真的不管,喬桐回屋拿了幾床被子,在玄關的地方打了地鋪。
“過來。”她跟祁修銘招了招手。
祁修銘還是不動:“不進去。”
喬桐呼了一口氣:“沒讓你進來,過來睡被子上。”
祁修銘看著地上的被子,大概是衡量了一下,還是聽話地挪了挪。喬桐又看了看他:“外套脫了,穿著不舒服。”
這會兒的祁修銘莫名地乖巧,自己脫了衣服遞到喬桐手裡,又躺下了。
喬桐哭笑不得,把他西裝放在一邊又回屋裡翻被子。
等她出來的時候,祁修銘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,甚至還能聽到輕輕的打呼聲。她想起季陽說過,祁修銘的睡眠尤其不好,不管是酒精還是安眠藥,都很難讓他睡個安穩覺。
“他哪怕是喝醉了,都能安安靜靜坐到天亮。”
此刻看著男人安靜的睡顏,喬桐不由自主地放小了動靜。她把被子蓋到男人身上,視線掃到旁邊的西裝,想到明天祁修銘還要穿,便把西裝整理好了掛起來。
這樣子,就像是普通的情侶相處一樣。
這念頭讓喬桐動作一頓,但還是把空調打開才回了房間。
她還以為自己會心情複雜地失眠,然而屋裡有另一個人,還是男人,喬桐潛意識裡卻沒有一絲不安地安然入睡。
等再次醒來,是被手機的鬧鍾叫醒。
她坐起來迷糊了一會兒,習慣性地下床開門,手在門把上時才想起來外面還躺著一個人呢,她幾乎是馬上收回了手,低頭看看身上的睡衣,總不能這麽出去見人。
這麽想著,喬桐換好了衣服才出去,然而出乎意料的是,客廳裡完全沒有人影,玄關那裡的被子被疊得整整齊齊放在一邊。
看來祁修銘是早上醒了以後自己離開了。
喬桐拍拍腦袋,也是,總不能留下來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吧?
她蹲下來把那被子左看看又看看,又戳了戳豆腐塊的棱角,腦子裡莫名就有了祁修銘早上醒來看到這狀況的畫面感,大概是一臉尷尬的表情,心裡緊張還要裝著淡定地一絲不苟把被子疊好。
不管記不記得昨天晚上的事情,這場面怎麽看都是社死現場,他今天大概都不敢跟自己碰面了。
喬桐失笑,然而像是洞悉了她的想法,門鈴在這個時候響起。
她愣了一下才起身開門,祁修銘就站在門口,身上還是昨天的衣服,只是手裡提著早餐。
喬桐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早就站在這裡然後算好了時間。
“老板?”
“昨天晚上麻煩你照顧了,”想象中的尷尬並沒有出現,祁修銘表情如常,甚至有幾分若有似無的愉悅,說話語氣一板一眼,“我去給你買了早餐,就當是酬謝。”
“老板你太客氣了,這沒什麽。”喬桐掛上了職場標準笑容,見祁修銘不動,隻得伸手把早餐接了過來,“那老板謝謝了。”
只是她掂了掂重量,好像也不是一人份吧?
“老板你吃過了嗎?”
“我等會兒回去的路上隨便吃一些就好了。”祁修銘回答得輕描淡寫。
覺得這個人沒變肯定是自己的錯覺,喬桐其實有些傻眼,記憶裡的祁修銘好像……不是這樣的吧?
心裡不管怎麽想,面上的禮儀還是要做到。
“那老板,這也有多的,你一起吃完了再走吧。”
這個走向是祁修銘一早就已經預料到的,拿捏了如今她對上司的尊敬,可盡管如此,在他被人看不到的心裡,也寫滿了緊張。
“好。”他用冷靜的聲音回答。跟著喬桐進了屋裡。
“老板你先坐,我去拿碗。”喬桐一邊說著一邊去了廚房。
祁修銘這才打量著這個不大的房間。
客廳與餐廳是在一起的,旁邊是一整面落地窗,祁修銘透過玻璃門,能看到外面陽台上鬱鬱蔥蔥的盆栽。
能明顯看出來屋裡是被精心布置過,祁修銘拉開餐桌旁的椅子坐了下來,因為房子不大,又只有一個人住,所以餐桌也很小,上面鋪著田園印花的桌布。
他想起來自己的家,去過的人都會讚歎裝修高級,卻不知道那裡冰冷得沒有一絲人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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