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喬桐。"
喬桐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名字從別人嘴裡喊出來像是千斤重一般。
"我剛剛說謊了,榮助理已經回去了。"
他的聲音裡帶著莫名的乖巧,恍惚間讓人覺得他們是剛剛吵架的情侶,這會兒男方開始認錯。
"啊?"喬桐倒是沒想到他突然這麽直白,方向盤上的手無措地重複著抓住又松開的動作,"那……就正好,我帶你就是了。"
她有些後悔了,早知道她剛剛直接捎人就是了,沒事逗他做什麽,就怪他一本正經說瞎話的樣子太讓人想欺負了。
"還好你回來了。"
祁修銘說這話時,臉上慢慢帶上了笑意,如釋重負一般,那是自重逢以後喬桐沒有見過的,她想好的搪塞之話一句都說不出口了。
祁修銘似乎感受到她的為難又補充:"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麽回去了。"
果然,聽了這話,女人松了一口氣的樣子。
祁修銘微微垂眸斂去了眼裡的情緒。
剛剛被丟下時,他仿佛又回到了這些年被丟下的感覺,看著一輛又一輛從面前經過的出租車,他始終伸不出手去攔,就像冥冥之中預感的那樣,只要他站在原地,這個人就會回來帶走自己。
一邊期待,一邊後悔,許是這些年的苦頭還沒吃夠,教訓還不夠,不然怎麽會逞強放走了人。
祁修銘走去副駕駛門邊,沒拉動,門上著鎖。
喬桐本來是想讓他坐後邊,可見他手放在車門把上不動,也不好再堅持了,打開了車門鎖。
郊區離市區有些距離,車裡的兩人都沉默著。
喬桐感覺到身邊人的目光時不時落到自己身上,便笑著說道:"老板你這麽監察著,我開車會緊張。"
"要我來嗎?"
"那倒不用。"喬桐哪敢把他當司機使,"我可以放歌嗎?"
"嗯。"
喬桐聽音樂的風格偏懷舊一些之前就經常被蔣承彥吐槽老古董。仔細想想,似乎都是學生時代的歌曲。
祁修銘眼裡溫度更盛。
喬桐聽到他在輕輕哼唱,對於外人來說,這絕對是難以想象的事情,她卻仿佛看到年少時男生在單車前面輕輕唱著自己要聽的歌。
那時候祁修銘不喜歡兩人在一起時自己戴著耳機,哪怕是在單車後座也不行,用他的話來說,是會讓他覺著被忽視了。
最後便發展成了這般。
這些從未被自己刻意想起的記憶,原來是這樣的鮮明。
喬桐把祁修銘送回了家。
“要進去坐坐嗎?”
像是客套,又像是真心。
“不了,”喬桐客氣地笑,“我等會兒還有些事情,就先走了。”
“好。開車小心點。”祁修銘後退了兩步給她讓開了倒車的路。
倒車的時候喬桐大概是真的被他看得緊張了,方向盤都有些打顫,祁修銘看在眼裡,臉上不自覺帶上笑意。等車一倒好,喬桐招呼也沒打,一踩油門沒影了,他便笑意更盛。
連心,也軟上幾分。
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,相聚的時間越是歡愉,分開以後就越是失落,還要克制多久,才能牽手呢?
“嘖嘖,我們祁總還有這麽純情大男孩的一面啊。”
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讓祁修銘臉上的各種情緒瞬間消失。他回頭,那裡站著季陽,沒了醫院裡的白大褂在身,看起來也沒那麽正經了,只是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站在那裡的。
“你怎麽在這裡?”
祁修銘眼裡的戒備太過明顯,甚至帶了一絲緊張,就像是自己是什麽見不得人的,這讓季陽有點受傷,怎麽說也是這麽多年的交情了,這反應像話嗎?
“阿姨讓我過來看看你。”季陽笑,“而且你有段時間沒來找我拿藥了,我這不是關心你。”
祁修銘一聽到藥就已經皺眉了:“我不需要了,你以後沒事別來找我了。”
“你這話就有點傷感情了,”季陽本來還想繼續打趣他幾句,卻見他已經頭都不回地往裡走了,真是!他咬牙,哪個醫生遇到這樣的病人不想上去揍兩下。
“祁修銘,”他跟了上去,“你知不知道?抑鬱症是會遺傳的。”
他話一落音,前面的人突然停住了腳步,似乎是愣了一下:“什麽?”
季陽一臉無辜:“你不知道嗎?你要是不好好配合治病,這病將來會遺傳給你孩子的。”
他雖然是想先把人糊弄住,但說得一點也不慌,反正就算祁修銘去問別人,也沒人敢拍胸脯保證這個沒有遺傳傾向。
哪怕是再小的概率,這家夥肯定也在意。
顯然,祁修銘真的被他唬住了,原本恨不得他馬上消失的態度也放松了些。
“你跟我進來吧。”
季陽好氣又好笑,沒忍住出口嘲諷:“不是吧?我看你這不是八字還沒一撇嗎?連生孩子都想好了?不會是名字也起好了吧?”
前面的人沒理他,季陽只能自己跟了過去。
祁修銘態度好是好了些,然而等去了屋裡,季陽問什麽,他照樣是十句回答不了一句。
季陽把自己記錄的小本子合上。對面的男人西裝還整整齊齊穿著,坐在昂貴的沙發上,矜貴的氣質一如既往。
然而他的視線卻自始至終沒看過自己,季陽也是意識到他比以前更抗拒自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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