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忘。”陸懷硯也笑,“您那日不僅給她洗澡扎頭髮,還叫我悄悄將她的衣服拿去烘乾。”
韓茵倒是忘了烘衣服這茬:“你瞧瞧,小時候的你還是很體貼人的。”
陸懷硯不置可否,將菱花杯裡的水一飲而盡,說:“成,既然您想要我做個體貼人。下回她來找您,您同我說一聲,我過來給你們沏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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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扛?那都多少年前的老黃歷了,他怎麽還提起這事兒啊?”手機屏幕裡,郭淺“嘖”了聲,“要不是我哥腿短,英雄救美的人才不是他!”
江瑟擦頭髮的手一頓,看了支在桌面的手機一眼:“等你哥來,我大概淹死了。”
“……”
郭淺摸了摸鼻子。
當年要不是她非要吃蓮蓬又不會游泳,瑟瑟也不用遭這麽一趟罪。
她討好地笑笑:“你說剛剛要是不讓他送你,他真會扛你下山啊?”
江瑟垂下眼:“不知道。”
郭淺:“我覺得不會。雖說這種毫不憐香惜玉的事他陸懷硯的確乾得出來,但他什麽時候這麽熱心過?我哥可不止一次警告我,說咱們這圈子裡的人,就屬他最涼薄最不能惹,讓我喜歡摳門岑也不能喜歡他。”
江瑟當年那點少女情懷,除了岑禮與季雲意,也就只有郭淺知道。
她的大美人寶貝,可是頭一回那麽努力地追在一個人身後。為了能到陸懷硯的身邊去,不知逼著自己做過多少不喜歡做的事。
不過話說回來,郭淺到這會都不知道為何江瑟一夜間就不喜歡陸懷硯了。
明明曾經那麽喜歡過。
結果說不喜歡就不喜歡,連半點過渡都沒有。
那股絕情勁兒叫郭淺一度懷疑江瑟是不是真喜歡過陸懷硯。
但不管如何,能叫她的大寶貝對陸懷硯斷情絕愛,那一定在陸懷硯做錯了什麽。
這是毋庸置疑的事,誰錯都不可能是瑟瑟錯。
“管他會不會。”江瑟扔下擦頭巾,去廚房倒水,“反正以後也沒什麽機會接觸了。”
郭淺摸了摸下巴:“公道說一句,要不是他性格太討人厭,我覺得陸懷硯還挺符合小姑姑說的那個人。”
江瑟喝了口水:“什麽人?”
“中看又中用的人啊。”郭淺笑嘻嘻地說,“他那皮相的確挺招人,要不然當年你也不會被迷了眼。”
江瑟咽下嘴裡的水,放下玻璃杯,意味不明地說:“皮相這東西太虛了,不排除依舊是繡花枕頭的可能性。”
郭淺噗嗤一笑:“這可能性比較小,你記不記得以前朱茗璃追過陸懷硯一段時間?”
朱茗璃追陸懷硯時高調得不行,整個圈子裡的人都知道。
那是江瑟大學畢業第二年的事了,她剛與傅韞訂婚,朱茗璃就放言要追陸懷硯。
喜歡陸懷硯的人不少,但像朱茗璃這麽高調的還挺少見。
不過這事兒也沒什麽好置喙。
每個人都有坦坦蕩蕩喜歡一個人並坦坦蕩蕩說出來的權利。江瑟對朱茗璃雖無感,卻也不會因為她高調追人就笑話她。
“記得。”她往客廳走,邊心不在焉地問,“怎麽?她把陸懷硯睡了?”
“她倒是想啊,問題是陸懷硯那會忙著將他老爹攆走,根本沒時間理睬她吧。”郭淺嗤了聲,翹起了二郎腿,“不過呢,她的確是親口說過咱小陸總天賦異稟。據我所知,她手裡有一張寶貝到不行的照片,我猜那玩意兒一定是陸懷硯的照片。”
“……能聊點兒別的麽?”江瑟對這些舊人舊事實在提不起興趣,“要不聊聊你這學期怎樣才能不掛科?”
“……”
拉著江瑟又閑扯了幾分鍾,郭大小姐終於舍得掛電話。
江瑟摁滅手機,在沙發坐下,順道拿起遙控打開電視。
正好是桐城的一個本地頻道。
電視裡記者正好在蓮安舊區采訪,鏡頭在錦繡巷裡一晃而過。
從錦繡巷帶回來的旗袍就放沙發上,江瑟剛回來時已經拆過。此時敞開的紙盒裡,旗袍安靜地躺著,繡著喜鵲登枝的那一面朝上。
她盯著那隻喜鵲看了幾秒,伸手撈過,貼著臉上白得晃眼的肌膚,閉眼,緩慢摩挲。
柔軟的布料還帶著被雨浸染過的潮意,黑線勾勒而成的凸起比棉布還要柔軟。
片刻後,江瑟睜開眼,放下旗袍,起身進房間,打開電腦,從一個加密的文件夾點開一張圖片。
圖片裡赫然躺著半塊燒剩下一半的破爛布帛。
純白的布帛被火熏成暗沉的灰色,中間的斷裂處有一團黑色繡線。細細一看,黑線隱約勾勒出的是小半截鳥身,上頭只能看清兩片長尾,一片朝上,一片朝下。
人在某些事上的習慣是總是有跡可循的,譬如說字體、譬如說畫跡,又譬如說刺繡時的走線特征。
把張玥畫的幾隻長尾鳥貼在圖片下方比對片刻後,江瑟凝神,目光緩慢掃過畫稿上的長尾鳥足。
圖片那半截鳥身依照比例,本該同畫稿的上的鳥一樣,有腳。
電光石火間,一個念頭在腦海裡閃過。
“無足鳥……”江瑟喃道。
當初那塊擦走她臉上血跡的手帕裡繡著的,原來是一隻無足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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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間漆黑,只有電腦屏幕上的幽光亮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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