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爺爺舉起手發誓:“真的就一塊!”
虞惜在旁邊憋著笑。
沈述對小輩很有辦法,對這樣不聽話的老人家也很有辦法。
江爺爺看到虞惜,忙岔開話題:“你媳婦?”
“這是虞惜。”沈述笑著給他介紹。
“漂亮,你眼光不錯。”
虞惜臉頰微紅,局促地站在那邊。
“站那邊幹嘛?快坐啊。”江爺爺忙招呼她,拉著她說了會兒話,面對她的不能回答,全程沒問一句,似乎早就知道了。
虞惜一開始還挺忐忑,後面就釋然了,悄悄看一眼沈述。
他坐在床邊,低頭認真地給他們削蘋果。
手指冷白修長,動作雖不慢卻很是穩健,蘋果皮一下都沒斷。
他跟他姥爺說過她的事兒了嗎?
不然她不能說話,江爺爺怎麽都不問一句呢?
沈述似乎總是習慣了把事情都安排好,不讓別人為難。
他在工作上特別冷酷,對待外人毫不手軟,但對身邊的親朋好友格外照顧,是個涇渭分明的人。
她現在,在他這裡也算是“自己人”了嗎?
……
從醫院出來,虞惜身上微微出了一層汗,黏在身上有點難過,可她又不好意思伸手去撩衣服,一直忍到上了車,才稍微解開領口。
“熱?”沈述靠近她,伸手替她撥開黏在衣領口的發絲。
他的指尖帶著某種涼意,觸碰她的皮膚,像是熱意退潮似的,她好受多了。
可一觸及他滾燙的目光,又重新熱意升騰起來。
虞惜躲了一下,避開了他的碰觸,點了點前面的司機。
沈述笑了笑,轉回去不碰她了。
婚宴在即,沈述和她商量著回家一趟,虞惜猶豫了一下,點頭同意了。
沈述似乎看出她的顧慮,說:“我父母你都是見過的,不用害怕,我爸雖然嚴肅,其實就那樣,沒什麽可怕的,我媽是刀子嘴豆腐心。”
虞惜雖然點著頭,心裡其實惴惴。
她望著窗外不住掠過的一道道忽明忽暗的白光,有點恍然,不知道這天色是什麽時候暗下來的。
有時刺眼的車燈晃過她臉上,她忍不住閉上眼睛,像沙灘裡被驚起的鷗鷺,有種驚懼的惶然。
正思索,又忽然被一股力量束縛住。
虞惜怔然回頭,發現是沈述握住了她的手。
他的手是寬大而厚重的,有種讓人心神鎮定的力量。
虞惜不由看他,卻發現他也在看自己:“不用這麽緊張,我跟他們打過招呼了,沒有人會為難你。”
虞惜在他的家人面前是難免局促的。
因為心裡也清楚,其實她的身世不算多麽光彩。
母親楊繼蘭曾經是大戶人家的小姐,年輕時和她生父虞沉認識,虞沉那會兒是她的外語家教,後來迫於家裡人的阻撓,兩人分開了。經年後,楊家家道中落,楊繼蘭輾轉去北京找舊日的同窗幫忙,想做點服裝生意,偶遇了已經位高權重的虞沉。
他早已娶妻生子,她也有了正在談的未婚夫。
她的出生是一個意外,是楊繼蘭迫於現實利益半推半就的一次失足、是不齒的過往,也是虞沉需要被隱藏、不能被人發現的汙點。
這二十多年來,虞惜一直是跟著母親、繼父還有弟弟一起生活的,見虞沉的次數屈指可數。
印象裡,上一次見他還是因為楊繼蘭要為她找一份體面的工作,這才去了虞家。
沈夫人雖然笑臉相迎,眼底卻沒有笑意,大姐虞越眼神冷漠,像是在看陌生人,虞清更加明顯,鄙夷的眼神似乎是在瞧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。除了二哥虞謙明看到她會發自內心地給她一個笑臉,其他人都瞧不起她。
所以,她不喜歡去虞家,一點也不喜歡。
不用去想,也知道沈家人是怎麽看待她的。就算不歧視,肯定也喜歡不起來。
虞惜下意識攥緊了沈述的手,好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後那一根浮木。
沈述寬慰地反握住她。
……
出於虞惜的意料,飯桌上挺平靜的,江辭讓阿姨做了一桌子菜來迎接他們。
她一直都在跟沈述說話,嘴裡不時念叨兩句“都不回來看看”,沒有為難她,當然,也沒有跟她說什麽,似乎是不知道要跟她說什麽好。
“……你好像比上次見到時瘦了。”她躑躅了一下開口,似乎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跟她說點什麽,於是開口了,“婚宴上這麽瘦可不行。”
沈述說:“她本來就瘦,您這話,倒像是我虐待她似的。”
他不在意地笑一笑,給虞惜夾菜。
虞惜看他一眼,發現他又給江辭夾菜了,哄著的語氣:“您也吃點,別一天到晚嚷著要減肥。到了您這個年紀,稍微胖點比瘦點好看。”
“真的嗎?”江辭像是不相信,摸了下臉,認真問他,“我最近皮膚是不是變差了?我這兩天恨不得天天去美容院,就是希望到時候以最好的狀態出席婚宴。禮服我都買好了,一共四套。”
“四套禮服?哪個長輩婚宴上換四套啊?兩套差不多了,你這不是把我新娘子的風頭全搶去了嗎?”
江辭啐他,兀自挑菜吃:“我哪能搶你媳婦風頭啊?”
嘴裡這麽說,嘴角一直是得意上揚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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