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讓她無端感到不安和害怕。
沈述的眉眼是低低垂著的,側臉安靜,這會兒卻是突兀地笑了一下:“虞惜,我問你一件事。”
她心裡惶惑不解,本能地點一下頭。
一顆心卻更加突突突跳個不停。
他雖然是在笑,可眼睛裡毫無笑意,只是問她:“你可曾真心喜歡過什麽人?”
虞惜愣住,半晌不知道該怎麽回答,更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麽問。
長久的沉默卻已經讓沈述笑起來,他倏忽回頭,目光如炬般冷冷定格在她臉上:“你和那個江鬱白,到什麽地步?”
虞惜腦中如炸開一個驚雷,驚愕地望著他。
她的手也下意識收緊,指甲陷入了掌心裡。他問得突然,她甚至來不及細想,隻覺得被他一雙冰雪般冷漠寒涼的眼睛咄咄望著,心裡一片茫然,像是無數雪片紛然飛舞,漫天過境。
思緒很亂,似乎想要抓住什麽,又什麽都抓不到。
手腕上卻傳來很大一股勁,卻是沈述抓住了她的腕子。
他直直望著她,眼神深暗而平靜,無波無瀾,那一瞬卻好似閃過難以言喻的痛楚,太快了,以至於她恍然覺得那是錯覺。
回過神來,隻覺得他抓著自己的力道極大,抓得她生疼,她的臉頰漸漸蒼白。
沈述這才松了力道,將她扶起。
這力量不容置疑,虞惜恍然間,已被他抓握著迫使著站起。
沈述雪亮的目光仍一瞬不瞬落在她臉上,看得她心中驚惶不安,下意識想要後退。
可他不讓。
“我不會聽別人胡說八道,我只相信你,我要你親口告訴我。你和那個江鬱白,到底是什麽關系?到底到什麽地步?”他那樣望著她,非要得到一個答案。
其實哪怕心中隱隱早有猜測,也如即將上刑場的死刑犯,非要一個結果,死也要死得明白。
虞惜稍稍定了下心神,跟他比劃:“他是我以前上大學時的法語老師,幫過我很多,是一位很值得尊敬的長輩。”
“就這樣?”他定定地看著她。
她也望著他,一張白皙柔美的面孔,眼神純粹而清澈,還帶著一點兒惶然的不安,實在楚楚可憐。
過去,他就是被這張臉,這雙眼迷了心竅。
此刻才明白,什麽叫溫柔刀,刀刀割人性命。
她的沉默,還有微微變幻的眼神,已經足以說明太多。
良久,他終究還是別過頭去,不忍再看她,心裡鈍痛難當,隻覺得泛起一陣陣刺痛,猶如被細密的針尖不斷滾過心尖,連呼吸都有些艱難。
他握了她會兒,手裡的力道終究還是松了下去,隻兀自漠然站著,站了很久。
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,打在玻璃窗上簌簌作響,聽來是如此驚心動魄。
不知何時風雪才停了,室內重新歸於安靜。
沈述卻仍是那樣站著,像是雕塑一般。
過去,從未有過這樣的狼狽、難堪……一顆心好似被人打碎,踩在腳底碾為齏粉。他所有的尊嚴、驕傲,在這一刻都蕩然無存。
良久,他才艱難地閉了閉眼睛,神色痛苦地按住胃部的地方,在沙發裡坐下。
虞惜吃了一驚,連忙回身去幫他找藥,過了會兒,她端著溫水和藥過來,遞給他。
沈述冷淡地瞥了那杯子一眼,沒接:“虞惜,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喜歡過我?所以才這麽沒心肝?”
他的語氣已經恢復了平靜,平靜到近乎冷漠。
虞惜怔了一下,手裡還捧著那杯茶,不知道要怎麽回應才好。
“所以,你才能在這種情況下,還面不改色地給我倒茶。”沈述失聲一笑,不知是自嘲還是在笑什麽,豁然起身,撈了自己的外套就出了門。
虞惜眼睜睜看著他離開,手裡還捧著那杯茶,不經意間手指已經被燙得灼痛。
她連忙將茶杯放下,將被燙到的手指捏到耳朵上降溫。
心中酸楚難當,眼淚忍了又忍,終究是一顆顆落下來,砸在自己的手指上。
那是她年少不懂事時做過的一件錯事,錯在不該對自己不該喜歡的人萌生妄念。可她並不知道他已有妻子,她也只是把這種喜歡藏在心裡而已,為什麽要被人在大庭廣眾下揭露出來,被無數雙眼睛審度、指指點點。
不管她說什麽都沒有人相信。
她從來不願意去回憶那年發生的事情,那件事之後她休學了半年來療養,去看了精神科醫生,好在後來虞沉也給她轉了學。
四年了,她以為已經可以告別過去了,沒想到終有一天還會被人提起。
其實他不應該走,該走的是她。
……
京郊某高爾夫球場。
“這都幾天了,你還不回去?”傅司朗低頭擦著球杆,納罕,“心情不好?”
沈述低頭揮杆,一杆揮出,卻是難得失了準頭,
他皺眉,摘下護腕揉了揉。
傅司朗:“跟你老婆吵架了?”
沈述回頭看他。
傅司朗不可思議的表情,失笑:“我瞎猜的啊,不過看你這表情,難道被我說中了?不應該啊,虞妹妹脾氣那麽好,你們怎麽會吵架?是不是你欺負人家了?”
他下意識將手搭在沈述肩上。
沈述的語氣卻很冷淡:“別碰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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