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惜靦腆地笑笑:“最近在積極治療。”
“鬱白要是知道,肯定很開心。”另一個男同學說,“前段日子在國外碰到他,還有老萬……他們說你好像不能說話來著,都挺擔心的。”
虞惜握筷子的手有些僵硬。
氣氛頓時冷下來。
“怎麽了?”說話的男同學叫鍾海,大一就去國外交流了,不清楚虞惜和江鬱白的事情。江鬱白性格隨和又幽默,而且看著大不了他們幾歲,那會兒經常和學生們打成一片,在學生裡的人緣特別好,周邊的人沒有說他不好的。
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,還有些懵。
“閉嘴吧你!不清楚你就別瞎說!”陳夢佳在底下踹了他一腳,“他就是個混球!跟前妻的事兒都沒掰扯清楚還來撩撥虞惜,弄得她……”
“我去一下洗手間。”虞惜臉色微白,但還是笑著站起來,轉身離開。
不管是幫她說話的,還是無意提及的……她都不想提到這段往事。
哪怕是聽到。
她還沒離開,身後壓低了的聲音又傳來:“你消息這麽閉塞啊?江鬱白前妻來學校鬧害得她退學的事情你不知道啊?以後別再虞惜面前提江鬱白知道嗎?!她也太倒霉了,碰上這種事情。”
“就是,江鬱白就是個人渣!自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,留下虞惜受罪。”
“可她要真跟江鬱白沒什麽,他前妻幹嘛來鬧?”
“少來那套受害者有罪論!他老婆就是個神經病好嗎?!別說沒什麽了,就是有什麽那也是江鬱白忍不了她了!你是沒看到啊,那個瘋婆子,看著很正常,其實哪兒哪兒都不正常……”
虞惜狠狠搓了搓手,直到洗到手發白。
她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儀容,深呼吸,告訴自己不要去在意,他們也不一定是故意的。
可還是有種心悸的感覺。
都過去五年了,明明以為她已經走出來了……
手機這時響起來。
她看一眼,是沈述打給她的,忙吸了吸鼻子,壓住那種酸澀感:“喂——”
太急了,到底是沒有壓住,透出了幾分鼻音。
沈述停頓了一下,語氣微沉:“怎麽了?發生什麽事情了嗎?”
虞惜悶著,不太想跟他提這件事。
他之前花費了那麽多心思幫助她走出這段過去,一切也都在漸漸好轉中,她不想讓他覺得她很矯情,被別人不經意兩句話就帶入了溝裡。
跟他說的話,他一定會覺得她很沒用吧?
就算嘴裡不說,心裡多少也會這麽想。
沈述這樣厲害的人,應該沒辦法理解她這種人的怯弱心理。
她也知道自己這樣很沒用,自然不想把這一面暴露在他面前。
信號不好,話筒裡傳來沙沙的忙音。
虞惜一度以為沈述要不耐煩掛斷了,卻意外聽見了他低下來的聲音,很溫柔:“告訴我,你在哪兒。”
“?”
“我提前回來了,現在在機場,我去找你。”
虞惜尚且沒有消化完這個信息,遲疑著,就聽得沈述的聲音驟然沉下來,帶著一點壓抑的狠厲和焦急:“聽話!告訴我你在哪兒。”
她咬了下唇,心臟的地方軟了下來,終於開口:“在三裡屯這邊,跟同學聚會。”
“等著。”沈述把電話掐了。
虞惜還以為沈述起碼要一個多小時才能到呢,誰知,他過了半小時就出現在了店門口。
同桌的其他同學、不,是店內寥寥幾個在說笑的客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,不約而同朝門口望去。
沈述這樣的男人,天生就是人群的焦點,沒有人會不注意這麽一個男人出現。
他摘下手套,徑直徑直走到虞惜身後,到了近前,自然地欠身,修長手臂支在她身後的椅背上:“這些都是你的同學?不給我介紹一下?”
虞惜恍然回神:“……你怎麽這麽快啊?”
沈述笑了,抻了她身旁的椅子旁若無人地坐下:“飛過來的。”
真是個冷笑話。
可在座沒有一個人笑出來。
包括陳夢佳在內,都有些拘謹。
這個男人一身行頭昂貴,雖都不是耳熟能詳的大熱品牌,可細節處處考究,西裝的扣子出自某法國老牌設計師私人定製,腕表雖看著造型簡約,卻早就絕版,限量個位數。
只有暴發戶才會到處彰顯自己多有錢,真正的富人都喜歡這樣相對小眾而低調的高奢。
這個男人不但有錢,而且肯定頗有社會地位。
光看這氣度就不像是一般人。
“這是鍾海,這是陳夢佳……”虞惜給沈述介紹,“都是我在A大念書時的同學。”又給其余人介紹,“這是沈述,我的丈夫。”
她想了想還是沒介紹沈述的身份,總感覺有炫耀的嫌疑。
她性格偏保守,不太喜歡這樣張揚。
不過,就算她不介紹,其余人心裡也了然了。
閑聊了兩句,沈述就沒有敷衍的打算了:“今天還有事情,改天再聚吧。”拍拍虞惜肩膀。
虞惜很乖地站起來,跟著沈述走出去。
目送兩人離開,看不到背影了,才有人驚呼:“我想起來了我靠!這是……沈先生!那個中恆集團的大老板!我們公司給中恆的某個能源項目提供過電路板,我在會展上遠遠見過他一次,沒想到能這麽近距離地看到本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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